這個問題,付拾一忍不住問了出來。
石桃娘看一眼自家丈夫,臉上一片黯然。
不用她說,付拾一就全明白了。
而楊大郎這個時候也是滿面後悔,忍不住哀求石桃娘:「你別說這話,你得活著啊!你得活著啊!」
楊家老婦這時候也有點猶豫,下意識問了虎兒他娘一句:「我覺得這樣安排也行。虎兒一條命,他們賠錢也應該——」
不答應這個,就要把手裡的錢分出去一半,楊家老婦一想到這個,就覺得心都在滴血。
虎兒他娘沒有猶豫:「我也覺得該這樣。虎兒已經沒了,更不能便宜他們!」
唯有楊家二郎看看老孃又看看媳婦,一臉遲疑:「那可是虎兒的命啊!」
付拾一看著這一家幾口,忽然有點感慨:這家幾個女人,一個比一個不是善茬,這家的男人,卻一個比一個在意感情?!
楊大郎愚孝也好,楊二郎這麼大還那麼聽話也好,楊大郎肯用全部身家換媳婦的命也好,楊二郎不想要錢,想著自己兒子也好,歸根究底,也是感情。
至於楊家這幾個媳婦,嘴上說著感情,表現得一個比一個心疼孩子,可實際上,都把錢看更重要。
甚至於,三個女人裡,石桃娘反而算最好那個。
至少石桃娘看重錢,也是為了自己兒女。
李長博此時,則是微微揚了揚好看的眉,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來。
第1534章 一個細節
場面一度安靜。
李長博輕聲開口,和顏悅色問了石桃娘一個問題:「當年你扎進孩子胸口的針,是什麼針?對了,為什麼想著扎那兒?是想弄死虎兒嗎?」
付拾一和李長博那是配合了多少年的人?聽見這句話,當即就心領神會:李縣令在懷疑石桃娘殺人的真實性?
順著這個思路想一想,付拾一陡然也發現,似乎……也不是不可能啊。
「就是繡花針。」石桃娘比劃一下:「就是這麼長的繡花針。我沒想殺人,我就是覺得要往看不見的地方扎——」
「是我扎的。」忽然,牛兒悶聲說了說了句。
他今年也才七歲半,剛開始換牙,面板曬得黝黑,不過看上去特別老實木訥,長得也很像他爹。
嗯,就是那種看上去就知道不會特別聰明的樣子……
這麼一個長相木訥老實,性格內向的孩子,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,著實讓人有點反應不過來。
以至於,所有人都反應了一下:嗯?剛才這孩子說啥來著?
石桃娘倒反應快,厲聲呵斥一句:「你亂說啥?你再亂說,我把你嘴打爛!」
李長博卻看一眼石桃娘,似笑非笑:「他就算瞎說,也是一片孝心,你該高興才對。」
付拾一嚥下驚訝,拉過牛兒,柔聲跟他講話:「你知道不知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?這個話,是不能亂說的。」
牛兒卻點點頭:「知道。」
付拾一嘴角抽了抽:這惜字如金的毛病,是跟厲海學的嗎?
她忍不住多看一眼厲海。
四目相對,厲海面無表情,唯有眼神:?
付拾一轉回臉,嘆息:算了,他要能領悟,不至於經歷了洞房花燭夜,還反而和除辛最近更疏遠了……
「你知道這話意思嗎?」付拾一繼續對牛兒循循善誘:「你為什麼這麼說?是怕你阿孃回不來了嗎?」
結果阿牛搖頭,「就是我。」
石桃娘氣得七竅生煙,破口大罵:「你個兔崽子,不聽老孃的話是不是?我白養你這麼大——你再亂說一個字,就別認我!」
付拾一自動過濾石桃孃的話,繼續問:「那你為什麼扎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