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也就說說,之前你們誰也沒單獨和虎兒呆過。」李長博微微揚眉,又看一眼虎兒他娘。
虎兒他娘此時緊緊抿著嘴唇,臉上緊繃繃的,李長博剛一看過來,她立刻就大聲喊:「她胡說!我怎麼可能殺虎兒!虎兒是我生的!」
李長博並未理會她,只看向楊家老婦:「賠給莊家的錢,是多少?誰出的?」
楊家老婦訥訥回答:「兩貫錢,她自己出的。我說我沒法出這個錢——老大他們那沒法交代。我也說了,讓她先給,萬一虎兒有個什麼,咱們要來錢,也都給她。」
李長博思忖片刻,忽然又看一眼一直沒搭理過的楊家二郎:「一開始打人之前,是不是你們就商量過,賠償錢給誰?」
楊家二郎那樣的愣頭青,臉上哪裡藏得住表情?當即直接就尷尬起來。
得,這下不用說,大家也都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。
從一開始,或許他們就不是為了治病才去莊家的。
而是別的地方實在是沒轍了。想著萬一不行,還能賠點錢。
所以,她們兩個才肆無忌憚和大夫鬧起來。與普通病患家屬反應截然不同。
眼前迷霧,徹底消散。
「我在家都不做針線。」虎兒他娘忽然說了這麼一句,伸手指住了石桃娘:「只有她屋裡有針,是她!」
石桃娘自然要辯解。直說自己針線筐就放在桌上的,想用誰都能拿。
於是兩人又爭論到臉紅脖子粗。
付拾一心裡頭微微一動,於是悄悄的拽了拽李長博的袖子。等他看過來,這才踮起腳尖,湊到他而邊上問:「手法專業。」
於是李長博就緩緩出聲問了句:「你在城裡,是做什麼賺錢?」
問的是小虎他娘。
結果小虎他娘還沒吭聲,石桃娘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了:「祖傳的生意,跟著她老孃到處給人接生!」
付拾一和李長博頓時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而且,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無語。
小虎他娘如果是個接生婆,那就更知道小孩子的命門是什麼地方了。
從鹵門下手,的確是簡單又不容易被人發現。
付拾一笑看一眼小虎他娘。
小虎他娘立刻警惕:「你們看我做啥?接生怎麼了?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。」
李長博笑了笑,忽然問了石桃娘一句話:「你也生養過兩個孩子,你知道小孩子頭頂最要緊的是哪個位置?」
石桃娘立刻點頭:「知道,小孩子頭頂軟的,可不能瞎按。這個,當過孃的,哪個不曉得?」
「一般幾歲就慢慢長好了?」付拾一再問她。
石桃娘回憶一下,不太確定:「六七個月?反正一歲的時候,有時候自己也磕碰到,早就不礙事了。」
付拾一輕嘆,和李長博再度交換一個眼神,肯定道:「一個連小孩子鹵門什麼時候完全閉合都不知道的人,怎麼能在孩子兩歲時候,往腦袋裡扎針?」
小孩子鹵門徹底閉合,就是在兩歲左右。
小虎如今兩歲。正是將要閉合的時候。從外頭摸,其實是摸不出多大端倪的,而且現在骨頭也不像是剛出生那會兒,就會給人一種錯覺,覺得骨頭是已經長硬了。
「接生婆不僅要幫別人接生,還會幫忙處理那些不能正常入殮的死嬰。對吧?你們應該也會有相熟的大夫吧?」付拾一笑問虎兒他娘。
虎兒他娘一言不發,死死的盯著付拾一,依舊不承認。
倒是里正忽然想起來:「對了,前些年,我們這邊好像出過一個類似的情況。有個正房,妒恨小妾生了兒子,就用鋼釘釘死了那小妾生的兒子。最後,正房也被休了。」
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