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況且,王雲琦已經死了。」
付拾一分明感覺,李長博說這話時候,也是有點憋屈的。可律法如此,便不可以主觀臆斷來判刑。
陸流兒這個時候,彷彿是在宣洩憤怒:「那他王寶德呢?如果不是他,他兒子敢嗎?難道他兒子死了,這個事情就一筆勾銷了嗎!」
養不教,父之過。
可律法並未規定,父親需要與兒子共同受罰,承擔責任。
所以……還是無奈。
李長博輕嘆一聲,無可言說。
第1624章 什麼大事
現場氣氛,壓抑到了極點。
李長博垂手而立,神色複雜,良久,才輕聲道:「律法或許尚未完善,但一件事歸一件事。王雲琦有錯,王寶德有錯,都不是你殺人的理由。」
「王雲琦致陸青死不對,難道因為怨恨,殺王雲琦就對?」
李長博看住陸流兒,再度問他:「王雲琦究竟是不是你殺的?」
陸流兒看著李長博,久久不發一言。
過了很久,陸流兒苦笑一聲,開了口:「是——」
「什麼事情這麼熱鬧?」洪亮的聲音打斷了陸流兒的話,眾人的注意力,全被從屋裡出來的鶴髮老人吸引。
這是一個年歲極大的老人。
頭髮全是花白的,面上長了老年斑,但面色還算紅潤。
他拄著一根老竹柺杖。
柺杖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多年了,都包漿了,看上去很瑩潤。
他笑呵呵看著外頭,牙齒已經掉了兩顆,但是並不妨礙他說話。相反的,他聲音中氣十足,異常洪亮:「這是幹啥呢?」
馮收驚訝的看著老人:「阿爺怎麼出來了?」
明明他自己就拄著柺杖,但他還是去扶自己的老爹。
嚇得旁邊幾個孫子輩的人趕忙搶先扶著,而且是兩人一起扶。
就連李長博也是恭恭敬敬的伸手行禮:「見過老丈。我乃長安縣令李長博。聽聞今日是您八十大壽,我祝您壽比南山,洪福齊天。」
付拾一也跟著恭賀。
這年頭能活到八十,那真是稀罕的。
而且今天還是人家過生日,不管認識不認識,也都該上前道賀兩句。
馮老丈笑呵呵的受了:「李縣令長得真是儀表堂堂,果真是我大唐的棟樑啊。」
說完,他還顫巍巍的還禮。
不得不說,這個馮老丈身上,沒有半點那種人老昏聵的討人嫌,反倒給人睿智祥和的感覺。
付拾一總算是有點明白過來,為啥馮家這麼團結,而且有出息。
這樣的人,教育出來的兒孫,差不了。
不過緊接著,馮老丈又將剛才問題問了一遍。
馮收就大聲的湊到馮老丈耳邊去,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。
馮老丈越聽,臉上神色就越凝重,最後笑容都徹底消失了。
聽完之後,他招手,將陸流兒叫過去。
不等馮老丈問,陸流兒就跪在地上,涕淚橫流,哭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。
馮老丈盯著陸流兒看了半天,搖搖頭:「這事兒,我覺得不是流兒他幹的。這孩子老實,捱打挨罵從來不知反抗,他當時那般氣憤都知顧全大局,想著以後,沒鬧出事情來。後頭又怎麼會做?」
他轉頭問馮雨:「我問你們,你們兩個,當時看沒看見他進柴房?」
馮雨撓撓頭:「真不記得了。我連他是不是在我旁邊都不太記得了。我當時光顧著抬桌子。炮仗嚇了我一跳。」
馮江也是苦笑:「我也不記得了。其他人不也沒看見嗎?」
「那出來時候,他盆裡到底有沒有水?」馮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