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而且做都做了,生氣無用。有那功夫,不如想想怎麼解決。」
韋寶蓮愣住了,呆呆的看著尤氏。
尤氏顯然也沒打算多說,揮揮手:「你安心呆著,我先回去了。」
說完她匆匆走了。
付拾一過去的時候,韋寶蓮正在哭。
韋寶蓮哭得很厲害,眼睛都哭腫了。
付拾一過去寬慰她:「我問過李縣令了,這個不算是蓄意謀殺,只能算是過失殺人,畢竟一開始,你也不知這個會讓章瑩瑩死。你家裡如今正在幫你想辦法,若是章瑩瑩家中也願意退一步,你的未來也還有指望。不至於毀了。」
懲罰是必然的。
不過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。
然而,這些話卻並沒有讓韋寶蓮好受些,她只是抬頭看住付拾一,眼睛紅腫,聲音嘶啞幾乎不成言:「我不是在想這些。我是在想她。」
「她?他?」付拾一糊塗了,一時猜不出這個人究竟是誰。
韋寶蓮似乎也有點難為情,最終含蓄吐出兩個字:「繼母。」
付拾一懵了:這想繼母有什麼好哭的?也沒聽說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好到了這個地步啊。
韋寶蓮抱著自己的膝蓋,腦袋擱在膝蓋上,神色有些茫然:「我以為她討厭我的。從進家門第一次見面,她對我,就沒有什麼多餘的話,笑容也很少。」
付拾一覺得她也不需要自己回答,就安安靜靜的聽。
韋寶蓮果然也不等她回答,就自顧自往下說:「我做錯了事,她也從不管我。我和她鬥氣,她也不管我,甚至也從來不會讓著我,半分溫情都沒有。」
「可我不明白,怎麼這次的事情,只有她管我呢?」
「她不是該偷著樂嗎?」
「我問她不生氣嗎?她說不生氣,還說我這麼做,必定有我自己的理由。她還說,我不是胡作非為的人。」
「可是為什麼呢?」韋寶蓮眼淚又開始掉:「這種事情……這種事情……她怎麼能那麼輕描淡寫呢?」
付拾一輕聲嘆息:「她不一定是個好的繼母,但她對你,是一個好親人。她尊重你,瞭解你,並且十分信任你。」
「可是為什麼呢?」韋寶蓮似乎跟這個事情死磕上了。
付拾一想了想,這麼回答她:「並不是每一個人,都是擅長去做一個溫柔的,讓人喜歡的人。這個世界上,每個人的脾氣秉性都不同。」
「她或許不會討好你,主動關心你,但是她未必就是討厭你。」
「她也許不怎麼愛笑,但也許,她也是不適應的。她從自己熟悉的環境裡到了陌生的家裡,從沒有生育過孩子,卻要承擔起母親的職責。」
「每個人擅長的事情,都是不一樣的。或許,她不擅長這些。」
付拾一認認真真:「但她應該是真心的覺得你是個好孩子,是個值得信任的人。她也知道你心裡不好受。遇到這樣的長輩,其實很幸運。你做什麼事情,她都支援你,是因為她理解並且尊重你。你也該嘗試,看看是不是換個角度看她。」
「換個角度?」韋寶蓮重複一遍,若有所思。
「嗯。」付拾一點點頭,笑眯眯:「不要去期待她像你母親那樣,而是試試,當她是個朋友。」
韋寶蓮愣住了。
付拾一繼續勸:「其實每個人都只有一個母親。這個位置,是無人可以替代的。而為什麼,你就非要當她是個母親呢?難道就不能是個親戚?不能是個朋友?」
「換個身份,也不要那麼高的期待,相處起來,就容易了。」
「或許一開始,你就是抗拒她又期待她的。你既不希望她替代你母親,又覺得,她不如你的母親。為什麼?因為你希望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