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尚書不再咆哮「還有什麼可說的」,而是冷哼一聲,一言不發了。
但他的表情,已經將一切都說明白了:我就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!
章夫人的表情,欣喜了那麼一瞬間,隨後她伸手抹去了臉上的眼淚,殷切而哽咽的飛快道:「其實,瑩瑩不是咱們的女兒。」
付拾一:???你想騙我?之前你還說你生孩子的事情呢!而且章瑩瑩不是在章尚書眼皮子地下出聲的嗎?這個理由蹩腳了啊親!
當然,章尚書也是這麼想的。他當場暴怒起來:「不是咱們的女兒?我看不是我的女兒吧!你自己生下來的孩子,你敢說不是你生的?!」
而無力其他人,顯然也不信。
李長博若有所思。
章夫人要說,章尚書又開始一遍遍的打斷他們。
付拾一已經無力吐槽了: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!
李長博抬手揉了揉眉心,再度開口勸說:「章尚書還是聽一聽章夫人的話吧。早點弄清楚,不也是一切都明瞭了嗎?」
章尚書居高臨下的冷眼斜看:「那你說吧。我倒要看你如何顛倒黑白!」
章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:「咱們那個孩子,早就死了!」
這話一出,簡直是石破天驚。
別說章尚書驚呆了,就是付拾一他們,也差點驚掉了下巴。
如果,真的章瑩瑩早就死了,那這個章瑩瑩是哪裡來的?
所有的眼睛,都看著章夫人,等著她解惑。
章夫人低頭抹淚:「咱們的女兒生下來就剩一口氣,你是知道的。好不容易到了任上,就開始下雪。那麼冷的天——」
章尚書顯然還記得那情景,面上的神色緩和下來,變得有些複雜。
「咱們女兒就是在那天沒了的。就算我把她一直捂在懷裡,也無濟於事。她還是沒了氣息,漸漸冰冷下來。」
「那時候你去和當地豪紳斡旋了。我不知該怎麼辦,抱著她跑出去想去找你,想讓你想想辦法救救咱們女兒。可是……」章夫人苦笑一聲,那面色是真的苦。
苦得像是吃了二斤黃連。
所有人的心情,也跟著沉甸甸的。
章尚書已是完全愣住了,不敢置信的看著章夫人,嘴唇哆嗦半晌,才從嘴裡逼出一句蚊子哼哼:「那她呢——」
章夫人抹抹淚:「是我在路邊上撿的。我抱著孩子,其實也不知該去哪裡找你,所以就跟沒頭的蒼蠅一樣亂跑。在路過橋邊的時候,我聽見了十分微弱的嬰兒哭聲。」
她眼淚掉得更加急了:「我以為是咱們女兒緩過來了,可低頭一看,只看到她臉色都青了。冰涼冰涼的,沒有一點氣息。」
「我就知道,不是她的聲音。我跑到橋下,就發現了瑩瑩。她和咱們女兒一樣,也是那麼瘦,可憐巴巴的。」
「關鍵是,她和我們女兒,長得很像很像。」
「那一刻,我腦子裡就像是有人在說話。那個人說,你看,你女兒回來了。」
「我鬼使神差的將瑩瑩包起來,將她裹在懷裡,又掀開衣裳,坐在橋底下,給她餵奶。」
「我想,她那麼弱,可能連吃奶都不知道。如果是那樣,我就放下她。」
眼淚從章夫人的臉龐上落下來,大滴大滴的。
那種情緒,也傳染給在場的每一個人。
付拾一甚至感覺自己已經感同身受到了那種走到絕境後,忽然看見了一絲絲光亮的感覺。
換成任何一個母親,或許當時都會那麼想的。
章夫人伸出手,虛虛的抱著,像是抱著當年那個小嬰兒,滿面淚痕中,她露出一絲絲的笑容來:「但是她像是聞見奶香味了,也不哭了,也不鬧了,拼盡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