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地牢裡出來,付拾一將信紙交給李長博,輕聲轉述了韋寶蓮的話。
李長博垂眸:「這個,加上賴大餅的供詞,都指向了陸不為。」
「事到如今,我們只剩下藥這一條路了。」付拾一輕聲喃喃。
李長博也是頷首:「這些只能證明,信是陸不為放的。並不能證明藥是他放的。」
而事實上,藥才是最關鍵的。
藥那頭,其實也有進展的。
調查之後,雖然沒查到有人進出過那間屋子。
但發現了另外一個事情。
那就是……打掃那屋子的丫鬟,和陸不為吧,有那麼點不清不楚的關係。
根據旁人說的,曾經撞見過陸不為誇讚那丫鬟,那丫鬟還一臉嬌羞,後頭兩人還湊在一起說過話。
這個訊息,同樣指向了陸不為才是幕後真正的兇手。
李長博陷入了沉吟當中。
謝雙繁看了看旁邊的呂德華,指使道:「你去整理下卷宗,看看還有沒有可疑之處。師爺的作用,就是襄助縣令,要想縣令所想,替縣令補足,錦上添花,更上層樓,所以要有眼力見——」
呂德華一臉認真,乖乖順順就去了。
付拾一在旁邊瞅著,壓低聲音:「難道不是因為他身份敏感,所以才支走嗎?」
謝雙繁一臉坦然的捋鬍子:「支開是支開,但也給他機會為未婚妻伸冤了不是?再看看,他到底品行如何。」
對於這樣的謝師爺,付拾一豎起大拇指:「狐狸還是老的精。」
謝雙繁一臉哀怨的看李長博:「我看還是小的精。」
這下,換成李長博一臉坦然的岔開話題:「謝師爺,你覺得,這個事兒是陸不為所為嗎?」
謝雙繁將這個問題考慮了許久,最後才搖搖頭道:「我覺得,他要有那個膽子,多的是機會飛黃騰達。何至於被妻子拿捏住。」
木大娘子雖然管不住陸不為的下半身,但明顯管住了陸不為的錢。
這就將陸不為吃得死死的,徹底翻不出木大娘子的掌心。
雖然這話很不厚道,但付拾一還是沒忍住樂了:「果然精闢。」
李長博也深以為然:「他或許哄騙女子再行,但其他方面,的確不行。」
有那樣的腦子,若是走仕途……說不得早就鑽營成功了。
付拾一也輕聲道:「雖然我不喜歡陸不為這個人,但是我也覺得,他不像在說謊。我從他的微表情裡,看不出端倪。」
「反倒是那個賴大餅,見到陸不為時候的反應,不太對。」
但是緊接著付拾一攤手手:「可是咱們沒有證據。破案還是要講證據。」
這句話,瞬間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最後還是李長博開了口:「先將人帶回來吧。那幾個丫鬟,挨個兒審問,對質。」
謝雙繁揉了揉眉心,抱怨一句:「要不是沒法給章尚書交差,何必鬧這麼大?我看那陸不為也不是什麼好人——」
「但殺人者,不能放過。」李長博輕聲道:「不是為了他,而是為了死者。」
不管如何深仇大恨,私刑絕不可取。
否則世間人人效仿,如何還有安穩日子?
付拾一深以為然的點頭:「沒錯。」
謝雙繁無奈輕嘆:「也是。」
很快那三個負責打掃屋子,看守屋子的丫鬟就來了。
三人都有些瑟瑟發抖,不過一眼看過去,付拾一立刻就分辨出了最漂亮的那個是哪一個。
正好那丫鬟也悄悄在看付拾一,四目相對,對方立刻心虛低頭。
李長博也留意到了這裡,卻沒立刻審問她,而是將她放在了最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