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現在李長博不知生死,她就感覺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。
她甚至害怕。
「付小娘子?」厲海出聲,打斷了付拾一的靜默:「現場已破壞了。」
大雪,能掩蓋一切。
付拾一點點頭:「嗯,走吧。看不出什麼。」
厲海卻罕見的話很多:「你該回去。」
「我若不忙起來,立刻就能急瘋掉。」付拾一十分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:「只有忙起來,才感覺他很快就會回來。」
至少……不是隻能幹巴巴的等著一個未知的結果。
付拾一說完這話,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,一時之間心情有些激動:「狗!有沒有訓練有素的狗!能尋物那種!」
在蜀地時,他們還一起破過一個狗場的案子。
而狗,有時候比人還靠譜。
厲海他們還真沒想過這個,當即被這個提議給震驚了一下。
不過兩人很快反應過來,謝榮道:「我們縣令應該能尋來。」
厲海沉聲道:「宮中。」
宮中有專門訓練犬獸的人,他們訓出來的狗兒,甚至能做表演。
於是一群人,飛快又往回走。
得知付拾一的想法,高力士和徐坤幾乎是異口同聲:「這就去想辦法。」
付拾一點頭:「馬車裡會有李縣令的替換衣裳,他今日可能換過衣裳,我去找找。」
只有味道足夠新鮮,才能更好的去讓犬隻尋找李長博的氣味。
一時之間,大家都有了忙活的事情,氣氛陡然之間就從沉重壓抑,變得開始有了一點希望——就好像是在迷路時候,終於找到了一條路可走,雖然不知對不對,但至少,有走出去的希望。
總好過被困在原地,只能等死。
付拾一在李長博的馬車上,找到了一件被弄髒的衣裳,那是上午李長博穿過的。估計後頭打濕了,又蹭了點髒汙,就替換下來了。
找到這個之後,那頭手術也做完了。
除辛身上,已經染上了不少血。她站在門口,疲倦的依在柱子上,默然的看著雪花。
翟升和徐雙魚還留在裡頭看顧方良和熬藥。
除辛是出來換衣裳的。
付拾一走過去,輕聲問她:「怎麼樣了?」
「不容樂觀。」除辛睜開眼睛,嗓子有點啞:「腸子都掉出來了。好在腸子沒有損傷,也沒弄髒。我用紗布沾著蒸餾水擦乾淨,給塞回去了。」
「傷口太長,流血太多,要不是我來得及時,用上針灸和藥,只怕當時人就沒了。」
可即便是這樣,她說起話來,依舊沒有半點底氣,只是苦笑:「現在,傷口是縫上了,但他還能不能醒,我都不知道。」
付拾一唯有沉默。
早上時候,都還好好的,一群人有說有笑的。
她還看見方良給春麗兩個熱騰騰的包子,不知道說了什麼,笑盈盈的。
現在……
「用最好的藥。派人守著,盡全力吧。」最後,付拾一隻能這麼說了一句。
除辛苦笑:「這還用你說?主要是,這個傷口太長了,失血太多了。」
付拾一都懂,所以她跟除辛說:「我知道,我都明白。這和我們做剖腹手術不一樣。」
剖腹手術,切口是經過選擇的,儘可能的短,而且不傷太多肌肉。這樣好縫合,傷口也好癒合。
最關鍵的是,提前灌了藥,不僅有麻醉效果,還能防止大出血。
方良這個,完全不同。
面對這種情況,哪怕是華佗在世,也只能盡人事,聽天命。
就算是在現代,醫學已經那麼發達了,可也一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