翟升震驚:「李縣令現在對驗屍越來越內行了,這樣都能看得出出眾了——」
換一個人來,此時絕對看不出。
畢竟,女屍一臉青白,渾身是濃烈的腐臭和香味,燻得人幾欲嘔吐。
而且嘴唇乾癟,皮革樣化,露出內裡牙齒。
眼睛更是睜一隻眼,閉一隻眼……關鍵是睜開那隻眼睛,眼球鼓脹,渾濁發白,很嚇人的好不好?!
李長博沒有因為這句誇讚而驕傲,反倒是看了一眼女屍,平靜解釋道:「這也不難。畫多了人像,就看得出骨像,再加上看多了屍體,大概也能想像得出沒有腐敗時候的樣子。」
畢竟,他也是上過根據頭骨畫人像的課的!
付拾一也衷心的誇讚:「李縣令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天才。」
要不是他志不在此,不然她肯定要遊說他來學法醫!
鍾約寒等平日從未被如此誇讚過的人:……忽然就有了危機感。
隨後,李長博說起了鈴娘和女屍之間的相似之處:「兩人都是美貌的,未婚年輕女子,而且家中似乎都不著急將她們婚配,甚至竭力反對。這一點就讓人很疑惑。」
「而且她們二人可能都是背著家中,有了情郎,且懷孕了。」付拾一輕聲補充,指了指女屍:「她已破身,是陳舊性破裂,而且並無無傷。她的子宮不見了。但有血,最開始我想可能是葵水,但現在考慮,懷孕的可能性更大。」
李長博神色更加凝重,緊接著說了另一個相似之處:「而且,她們都失蹤了。」
蛇羹館老闆家的女兒,雖然根據鄰居所言,出門了,但又回家了。可那之後,再沒有人見過他家女兒。
鈴娘是直接就失蹤了,甚至鄰居們都不知。
付拾一將女屍耳垂上的傷疤指給李長博看,「我們還懷疑,她並非中原人士,可能是異族人。」
李長博看了看傷疤,也有些驚訝:「穿過耳洞?」
思忖片刻,他道:「我叫人去查一查他們一家子的房契和戶籍。」
「順帶也查一查王毅和鈴孃的。」付拾一提醒一句。
這兩家之間,看似沒有關聯,可現在看來,分明是有關聯的。
蛇羹館老闆的女兒,屍體在王毅家中儲存。
這一點,就很奇怪。
她看向李長博:不知道李縣令什麼時候再提審王毅。
下一刻,她就聽見李長博道:「王毅在剛才,嘗試咬舌自盡,舌頭受損很嚴重,估計想要他說話,是不太可能了。」
付拾一他們俱是一愣:這麼狠嗎?
鍾約寒淡淡道:「越是如此,就越是證明,他心中有鬼。」
李長博頷首。
雖然審問一路斷了,但王毅此舉,卻說明他有隱情不敢說出來。甚至為了不讓自己招出來什麼東西,他狠心自殘了。
付拾一揚眉:「不知道王毅後悔不後悔。費這麼大功夫,反倒是給了我們印證。」
翟升比較著急:「那既然已經知道蛇羹館有幹係,那我們還不去抓人嗎?」
李長博只回應了簡短的一句話:「放長線,釣大魚。他家,現在有個不知是誰的大女兒。」
付拾一靈光一閃,腦洞大開:「會不會是鈴娘?」
他們到處都找不到鈴娘。
李沐提的俺些地方,都找遍了。可就是沒有。
鈴娘像是人間蒸發。
但這不應該。她沒有親眷可以投靠,又懷孕了,更會下意識的依賴李沐,所以不會讓李沐也找不到她。
對於付拾一的懷疑,李長博微微一笑:「所以才要一探虛實。」
徐雙魚有些同情女屍,於是看了女屍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