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找回那罐子,付拾一回到長安縣衙門,鄭重其事的將那缺失部分取出,和屍身放在一起。
徐雙魚和翟升在旁邊,也是一臉的肅穆。
不過翟升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:「那咱們到時候整理屍身儀容,怎麼處理?」
付拾一輕聲道:「我來縫合。到時候,內臟放入腹中,切口進行縫合,儘量處理得好看。」
頓了頓,她補充一句:「香料可以焚燒掉。」
翟升「嘖」一聲:「怪可惜的,那麼多香料。多少錢啊——」
付拾一也覺得暴殄天物,可也只能惋惜的攤開手:「那總也不能留著炒菜吧。」
翟升和徐雙魚頓時一臉抗拒:大可不必如此!
但想到那麼多數量的香料,付拾一還是忍不住感嘆了一句:「他們這個教,真有錢。」
李長博已送走了李三郎,剛好過來檢視情況,聞聲便說了一句:「這都是那些教眾省吃儉用存下來的。即便是桑家,除了兩位聖女之外,他們自家過日子很節儉。家中更是沒有存錢。」
付拾一驚呆了:「這麼狠?」
她真想問的是:這些人圖什麼?
李長博像是會讀心術,隨口便答了:「他們一家,男丁沒有人活過四十歲,他是唯一一個,而他曾吃過蟒蛇的皮。」
這話一出,眾人頓時秒懂。
付拾一幽幽道:「有沒有考慮一下是家族遺傳病?傳男不傳女那種?」
這個事情,翟升和徐雙魚立刻點頭,表示很大可能。
然後徐雙魚實事求是道:「所以,忽然沒了,可能是……不是親生?」
氣氛一時之間凝固。
眾人面色都有點兒古怪。
徐雙魚撓了撓腦袋,憨憨的問付拾一:「我說得不對?」
付拾一乾笑兩聲:「是有這種可能。但這種事情吧,還是看破不說破比較好。都四十幾歲的人了,他肯定受不了這個事情——」
徐雙魚還是比較聽話,當即乖乖的點頭:「哦」了一聲。
付拾一看著徐雙魚不是很懂的樣子,幽幽的嘆了一口氣,不由得為自己這個學生操心起來:這樣容易捱打的!
李長博則是催促付拾一:「若無事,便先回去吧。河源郡主那頭,你不過去看看?」
付拾一這才想起來,河源郡主的婚事,就在眼前!
她趕忙轉身就跑:「我這就過去。看能不能幫上忙!」
李長博看她敏捷的樣子,不由失笑:付小娘子真是一心撲在了事業上。
翟升悄悄問李長博:「李縣令,這次動靜這麼大,真的沒有達官顯貴牽扯其中嗎?不會找我們麻煩吧?」
「自然有。」李長博言簡意賅:「但你們不必操心此事。一切有我。」
翟升不由得肅然起敬,掏出了個大拇指:什麼是大唐好縣令?這就是啊!
李長博微笑離去,衣袂微動間,氣度昂然。
而此時,衙門外,李沐心急火燎的扒著門框,伸長了脖子等回稟。
知道縣衙今天發生了大事,李沐就猜測可能是鈴娘找到了,毫不猶豫就偷溜出來,一路跑過來。
怕被家裡人知道,他連騎馬都不敢,就這麼一路自己用腿跑的。
這會兒他身上都是汗,呼哧呼哧喘著氣,可身體上的疲累,抵不過心裡的焦灼。
李長博知道這個事情時,猶豫了片刻,便點點頭,讓李沐進來了。
不過,並不讓他去見鈴娘,只讓人將他帶過來。
李沐被帶過來時候,忍不住的張望,一心只想看看鈴娘。
「別看了,鈴娘不在此處。」李長博開門見山,一句話打消了李沐的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