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死者唇角有撕裂傷——不是被打的,而是被某種工具,強行撐開了口腔,使其不得閉合。」
付拾一說到這裡,頓了一下,吩咐:「燈。」
琉璃燈湊過來,燈光將死者口腔照亮。
付拾一在下顎上看見了兩個清晰的圓洞。
再往上顎一看,同樣也有。
她靜默了一瞬,才找回了自己聲音:「推斷是有人用鐵勾一類的東西,勾在了皮肉骨頭上,強行開啟口腔。」
「就像是掛肉的勾子。前端有彎鉤,很尖利,輕易破開皮肉,但不容易取出。」
李長博已是隱有怒氣:「還有這樣的工具?」
「可能是……某種特製的刑具。」付拾一輕聲道,看著死者腫脹不堪,布滿淤青的臉:「我懷疑,他並不是唯一一個。」
謝雙繁此時,透露出一個情況:「這具屍體,是扔在城門口不遠的地方,早晨一開城門,就有人來報案。估計是有人特地扔在那兒的。屍體上的身份證明被儲存得很好,一下就知道死的是誰了。」
他這樣一說,李長博幾乎是瞬間篤定:「這是示威和警告。」
說完這話,他看一眼付拾一:「繼續罷。」
付拾一頷首,繼續往下看。
死者脖子上,勒痕密密麻麻,條條觸目驚心。
「死者被多次用線或細繩索勒住脖子,使其窒息,但並不致死。仍舊是為了……折磨。」
付拾一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凝重和沉鬱:「從淤青痕跡來看,應該是在死前七到十個時辰左右。」
她說完這句話,良久也沒有繼續往下。
李長博擔憂詢問:「拾一?」
付拾一回過神來,勉強繼續往下:「如果說,這個時辰在死亡之前那麼久,那麼死者至少承受了這麼久的折磨。死者死亡時間,大概是在一天半到兩天之間。」
死者身上的屍斑其實並不太明顯,因為身上傷太多,淤青太多。以至於沒有多少完好的地方。
之所以能判斷死亡時間,更大依據是屍僵的程度。
付拾一隻覺得太過於喪心病狂。
從脖子往下,就是胸口。
胸口大概是因為太過於要害,所以並沒有什麼傷。
但兩個肩膀,卻都有一個血洞。
洞不大,僅有一根髮簪大小。
但卻是個貫通傷。
付拾一仔細看了看,「死者的肩膀上肌肉被穿透,但並沒有其他折磨痕跡,有可能是為了讓死者失去反抗能力,也有可能只是為了讓死者經歷痛苦。」
「死者雙臂上,幾乎布滿淤青,還有抽打造成的皮損,烙鐵燙過的痕跡。從傷口情況看來,應該是死亡之前大概兩個時辰到六個時辰之間。」
付拾一抿了抿唇,看到死者手肘,仔細用手摸了摸,頓時心中一緊:「肘關節……被折斷。」
肘關節是很脆弱的關節,也是碰撞之後,會很痛的地方。
膝關節,肘關節,這種地方只有薄薄的一層皮和脂肪層包裹,沒有肌肉作為碰撞時候的緩衝。
所以,格外堅硬,也格外的脆弱,更疼。
而且肘關節被反折之後,並不會出血多少,只會失去手部行動能力,外加很痛。
再看手掌時候,付拾一簡直是有點說不下去。
這是一雙怎麼樣的手?
或者說,這怎麼還能算是手?
付拾一手指摸過死者的手掌和手指時,都不太敢用力,唯恐造成二次破壞,也唯恐再讓死者感受到一絲疼痛。
這雙手,廢了。
每一根手指骨頭,都被砸碎。甚至皮肉都被擠破。
每一根,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