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期足足愣了好一會兒,才笑出聲來。
他沉悶笑著,聲音聽起來有點兒怪怪的,可看得出來,他是真的挺愉快的:「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。」
付拾一看著林期這個反應,表示很不能理解這是個什麼反應。
李長博緊接著問起徐多煌:「那徐多煌呢?你們為何殺了他?」
「他這樣背信棄義的小人,難道不該殺嗎?」林期反而問了這麼一句。
這個觀念,倒和榴孃的十分一致。
他們雖然利用徐多煌,讓徐多煌做了這種事情,但似乎,他們誰也不認可徐多煌,反而都覺得,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,是該殺的。
這個問題,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回答。
林期淡淡道:「這樣的人,為了一點利益,連他們視為青天的鄭毅都會出賣,更何況我們?留著也只是禍害。所以,他沒必要活著。從他答應這件事情那一刻,他就已是活不了。」
李長博問了他一個問題:「那若是徐多煌沒有答應這件事情呢?」
「他並未見過我真容,就算找到了榴娘,她也只是幫忙牽線,算什麼罪過?」林期笑了笑:「反倒是不會有事。」
可惜,徐多煌沒能抵抗住誘惑。為了有更好的前途和發展,他還是選擇了出賣鄭毅。
「他在路上,其實也有很多機會可以後悔。畢竟,他也不知我們究竟在何處,更不知我們具體是誰。」林期笑容更深:「可惜他把鄭毅帶來了。」
「從鄭毅到了我們手上,他就只有一條思路了。可惜,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走上絕路。你們知道嗎,他看見我們那樣對鄭毅,明明聲音都在顫了,還在想如何討好和奉承我們。」
林期的語氣中,是明明白白的鄙夷。
眾人啞口無言,根本無法反駁。
徐多煌做這個事情吧,也算是咎由自取。
算起來,還有點大快人心。
畢竟,鄭毅的死,他其實負主要責任。
「那為何將他丟在曲池中?」李長博再問,多少有些疑惑:「如此高調,而且如此好查。」
林期淡淡道:「正月十五,就該讓大家看看他醜惡的樣子。而且,也給你們送一份大禮。」
「鄭毅的案子,還有誰與你同謀?」李長博沒有再多問案情細節,只問名單——林期身為主謀,許多細節他自己都未必知道。
林期仔細回想了一下:「還真不少。被鄭毅影響了的人,基本都來了。他身上那些傷,就是那些人打的。」
他最終放棄了說細節:「誰做了什麼,我實在是記不住了。不過,鄭毅倒是個漢子。我曾跟他說,只要他求饒,願意加入我們,我就把他放了。他竟連敷衍我都不肯。」
「甚至,用他家人威脅,他依舊不肯。」
林期嘆息一聲:「這樣的人,比旁人堅毅太多,若他跟我一起,何愁不能封侯拜相?」
聽他那意思,他竟然還很欣賞鄭毅。
付拾一隻覺得雞皮疙瘩一層又一層的冒出來。
怪不得鄭毅不肯答應林期。
這個林期,怕不是心理有問題。
付拾一忍不住問他:「你這麼欣賞鄭毅,就沒想過要做鄭毅那樣的人嗎?你討厭榴孃的狠毒,心機深沉,那你為何不做一個單純善良的人?」
林期微笑,耐心回答了:「我不做惡人,就會有其他惡人。我雖操縱貪汙,又修建了那樣的地方,可我從來不會趕盡殺絕。不然,也不會這麼多年,只有一個鄭毅查到了我們。」
「我雖然站在暗處,可我帶來的,卻是光明。」他看著付拾一,淺笑:「難道你不覺得嗎?」
付拾一強忍嘔吐感:「那你還殺了鄭毅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