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媒婆聽後直接嗆了一句:「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,聽聽我這位。」
她手裡的姑娘是小家碧玉型,溫婉可人善解人意,燒的一手好菜,叫人吃了一頓想兩頓,吃了兩頓想三頓。
王媒婆卻聽得一臉嫌棄:「還說呢,善解人意可不是背後嚼人舌根。」
兩人於是開始互相拆對方的臺,越說越起勁,連對方年幼時的醜事都扯出來了。
這就是知根知底的壞處,就這麼點兒地方,誰不知道誰呀,裝什麼正經人咋地。
秦肅聽得腦仁直跳,他一臉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,高聲喝道:「打住!」
兩人同時靜了三息時間,同時看了看秦肅,一轉頭就要繼續吵。
秦肅忙把話插在前頭,堵死了她們的話茬兒:「兩位且聽秦某一言,舍弟確實到了成親的年紀,從前秦某人也不是沒有為他打聽過,可他是個執拗性子,說什麼兄長不成親,就輪不到他,打也打過,罵也罵過,他就是不聽勸。可秦某……唉……」
他說著還咳了幾聲,證明自己確實身患隱疾:「秦某這樣的身子,實在不能拖累人家姑娘,這一進門就要守活寡,還得伺候個藥罐子,誰家能樂意呀。」
他這樣似真似假地一撂底,倒還真的堵了那兩人的話。
秦肅一看兩人沒了聲音,便做了總結陳詞:「所以,兩位大媒但凡想要給舍弟保媒,就得先幫秦某人把這大事兒給解決了,否則,兩位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。」
話才說完,就捂著胸口狠狠地喘了幾口氣,彷彿一個喘不上來就要嗝屁了似的,他勉強笑著:「真是不巧,這一急起來就犯病,讓……讓兩位見笑了。」
他演得逼真,先前又被胎兒吸了精氣,臉色正蒼白著,險些把兩位媒婆給嚇出個好歹。
秦肅真要是在這時候出了事,她們兩個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!
互相對視一眼,竟然頗有默契地起身告辭,奪路而逃,秦肅還顫抖著聲音求助:「兩位……兩位路上要是碰見舍弟,幫忙告訴一聲,讓他……讓他快些……回……來……」
兩人被嚇走後,秦肅才恢復了平日的模樣,老神在在地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,心裡盤算著,等方回那小子回來,必得好生敲打敲打,上回有個劉芸兒還不夠,這一轉眼就又招了倆,他要是再敢往家裡招人,下回辦事兒的時候,就讓他嘗嘗不上不下的滋味,難受不死他!
秦肅冷哼一聲,起身去關院落的門,才走到院子裡,迎面妖風乍起,吹開了他的身上的披風,露出高隆的肚腹,因是在自家院裡,他也就沒有在意。
哪知才走到院子門口,被妖風吹得搖搖擺擺的院門後頭,竟然站了個人,那一雙複雜的眼眸,將他一直攏在披風之下的身形瞧了個真切。
秦肅哪裡想得到今日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忙將披風攏好,微微一笑正要說話。
卻聽門外那人沉聲道:「今日見孫王兩位媒婆往這裡走,劉某怕驚擾了秦兄弟的清淨,這才跟了上來,誰曾想就看了這樣一齣好戲。所以,秦兄弟實際上……其實是個女兒身?」
這樣就對了,他就覺得自己不至於對個男子念念不忘,如果是女兒身,就說得通了。
「方兄弟他……他其實不是令弟吧,他可是你家夫婿?是你腹中孩子的爹?」
如果是這樣,那一切的怪異都解釋得通了,上次他給芸兒說項沒有迴音,如今這兩個媒婆又被嚇走,試問哪家兄長對待自家兄弟的婚事會這麼不上心?
如果不是兄弟,而是夫婿,那就難免了!
秦肅一時心頭狂跳,他不動聲色地穩住自己,無奈一笑:「劉大哥真是說笑了,哪家姑娘能長成秦某人這個身量?」
第42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