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留。
楚涼夏偏著頭,視線一一從籃球場上掃過。
然後——
看到撐著傘的郎溪苑。
她一抹黑衣,撐著傘,就站在對面。
冷冷的看著她,就跟看到仇敵一般。
楚涼夏微微睜大了眼,清澈的眼眸裡似是被籠了一層冰寒。
然後,她笑了下。
郎溪苑站著,隔著一個籃球場的距離,跟她對視著。
誰也沒有退讓。
郎溪苑恨她。
這是楚涼夏唯一看出來的。
可是,能恨她些什麼呢?
詢問心理醫生她的病情?
聯合郎林一起逼迫她看病?
上次對郎林的見死不救?
亦或是……
郎林竟然叫她過來,從而刺激到她對郎林的佔有慾?
楚涼夏繞著籃球場走,一直往郎溪苑的方向。
郎溪苑在等她。
兩人相隔一米的距離,楚涼夏停下往前的步伐,而郎溪苑微微轉過身,正面迎上她的視線。
“郎林已經成年了,你不能再這麼管著他。”楚涼夏一字一字地說著。
“他是我兒子,我想怎麼管,就怎麼管。”
郎溪苑語氣有些激動,神情閃過抹兇狠。
盯著她的眼睛,楚涼夏譏諷輕笑,“你自殺的時候,怎麼就沒想過,你還有個兒子呢?”
“楚涼夏,別忘了你的身份。”郎溪苑冷冷地剜著她。
以前的楚涼夏,是不會這麼跟她說話的。
談不上逆來順受,卻也是安靜順從。
眼下的她,鋒芒畢露,渾身是刺,縱然是笑著的,卻無比的冰冷。
郎溪苑差點兒忘了,這是她女兒。
“我沒忘,但你忘了。”
雨水打落在身上,渾身淋得溼透,可楚涼夏唇畔笑意卻加深,眼睛裡盡是淡漠。
“呵。”
郎溪苑冷冷地笑了一聲。
爾後,撐著雨傘,轉身離開。
依舊是那個優雅從容的她,在外人面前,從不丟失自己的禮儀與顏面。
楚涼夏卻覺得有點兒冷。
這秋末的雨,真冷啊。
後退了一步,楚涼夏抬眼看了看天空的陰霾,烏壓壓的雲好像隨時都會墜落下來,濃郁的陰暗籠罩著,似乎連空氣都沾染著這抹暗色。
很快,她偏了下頭,又看了看郎溪苑離開的方向。
本以為郎溪苑情緒激動點兒,她還能強行把她給拖走,現在……
超乎想象的鎮定。
希望她早點回去了吧。
慢慢地收回視線,楚涼夏也打算回去。
然而,頭頂劈頭蓋臉灑落的雨似乎停了,可雨水敲打在雨傘上的細碎聲響,卻無比的清晰。
迷茫地抬了下眼,楚涼夏轉過身來。
一見到站在身側的人,近乎下意識的,往後面退了兩步。
景天辰及時抓住她的肩膀,又把她拖到了雨傘下面。
“景影帝。”
看著那張陰沉至極的臉,楚涼夏喊了一聲。
心裡卻在納悶,她都打扮成這樣了,怎麼還能被認出來……
景天辰沒有吭聲,微微垂下眼簾,打量著她。
穿的一身黑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參加葬禮的,鴨舌帽外面還戴著連衣帽,雨下了沒多久,可她身上都被淋溼了,溼漉漉的髮絲凌亂地貼在額頭、脖頸,臉色凍得發白,縱使她強撐著,可依舊能看得出她在發抖。
冷得連笑容都擠不出來。
原本見她躲開而有點不高興的景天辰,心沒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