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流吃完藥再回去的,那管藥水看起來藍藍的。藍色的東西本來就讓人沒有食慾,祁荔每年都看著她面不改色地收下,然後沒事人地回去了。
宣鴻影對宣流的發情期一向有錯誤的理解。
認為人魚的發情期好像就跟宣流躺床或者泡澡一樣,擺擺魚尾就過去了。
「那今年發情期到了,你要躲著申老師?」祁荔問。
宣流點頭:「我能忍著。」
這種藥喝了也就勉強能壓七成,宣流這些年清心寡慾,發情期也能面不改色去上班,熬過去也就算了。
但今年結了婚,曾經交尾過的配偶在身邊,出於她那點做賊心虛,還得忍著。
想到這裡宣流臉色又蒼白了幾分,手腕上都能看到明顯的青色血管,微微閉著眼,額頭冒出了細汗,又被她拿紙擦去。
祁荔嘆了口氣:「我看申遙星還好吧,之前都沒報警,沒你想得那麼糟糕。」
祁荔說這話也沒底氣,畢竟人類的性格很複雜,有些夫妻相處一輩子都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,更別提相處倆月的了。
祁荔尋思著申遙星膽子挺大,小小年紀一個人租疑似凶宅的樓,遇見這種異形生物還能把她馴服,甚至還能正常上下班,也是絕了。
是她處理過的案例裡膽最大的人類。
就算當年宣流的媽跟她爸,也是在以人類的身份相愛後才坦白的。
這倆人是倒敘開始啊。
宣流:「我現在也猜不透她。」
她的手機螢幕一碰就亮,鎖屏桌布是一張拍立得,是那天摩天輪上她和申遙星拍的。
後面是晴朗的天空,申遙星攬著她,笑得一臉燦爛。
宣流原本的人生是死水一潭,她原本以為申遙星那燦爛的流星,短暫地劃過她的水面。
現在她覺得申遙星是那輪月亮,她尚且碰不到,因為還掛在天上。
協議結婚是倒影,這輪月亮短暫地映在她水上,但是宣流想把月亮私藏,藏在譚底,做她一個人的月亮。
申遙星監督宣鴻影做作業到下午,她才發現這個倒黴孩子就是懶。
以吃的東西可以督促為由,她烤了一烤箱的曲奇,吃完的時候宣鴻影作業也寫完了。
這貨本來要麼是拖到半夜,要麼是第二天早上去學校抄,頂多完成老師線上的佈置。
有時候宣流很忙,聽寫都是她自己抄的,彷彿是糊弄學大師教出來的得意門生。
宣流回來的時候將近傍晚,她吃完飯喝了一管藥水,中途特別不舒服,祁荔又送她去醫院再檢查了一次。
生怕這次新藥有什麼排異反應。
祁荔沒送她到門口,宣流自己坐電梯上來的,她開了門,還沒進去申遙星就噔噔噔地過來。
一臉驚喜地說:「你回來啦?」
宣流沖她笑笑,宣鴻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,也沒迎接她媽的意思,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,問宣流:「中午飯好吃嗎?」
宣流:「下次讓祁荔帶你去吃。」
宣鴻影猛地坐直:「我也是這麼想的!」
申遙星去拉著宣流看了好久,問她檢查結果怎麼樣。
宣流說開了藥,其實是那管抑制藥水的固體膠囊,看著普普通通的。
這些年她通常提前喝的是液體,在發情期徹底來了之後吃膠囊,這樣萬無一失。
宣流把藥從包裡掏出來放在桌上,申遙星看了兩眼,好像都是治胃病的。
「還是要養胃啊……」
「我看你的電子報告的意思是體虛啊……」
她嘀咕了一句,而那邊的宣鴻影播的電視正好進入廣告。
放著治腎虛不含糖的六味地黃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