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十香無語,抱著補品又沿著來路回去。走了兩步,突然頓住腳,折回來對百里辭道:“這次換你走前面,帶路去。”
百里辭儒雅的笑笑,搖著摺扇便往前走。溫十香乖乖跟著,只想早點去賠禮道歉,然後早點回家吃飯。
百里辭卻是悠然自得的走著,沒有一絲著急。
捱到衛老夫子府宅時,天色已經完全沉了下去。半輪明月懸在天盡頭,一束冷光悽慘的照著大地。衛夫子的府宅的確離太師府不遠,只需經過太師府後院牆外那條宦水河,再穿過一條長街,便能到了。其實站在太師府的樓臺上還能瞧見衛夫子的大門,其實真的很近。
溫十香儘量安慰著自己,不停地呼氣吸氣,不停地平復心靜。
百里辭在一旁打量著她,不禁揚唇打趣的道:“莫非溫小姐在緊張?是怕衛夫子不接受你的歉意?”
“你的聲音為什麼讓我有一種特別容易衝動的感覺呢?”溫十香挑眉看向他,嘴角抽了抽。衛夫子的府邸確實近得在太師府就能夠看見,但是十幾丈寬的宦水河,輕功水上漂也飄不過去。宦水河兩岸只有一座石橋想通,然而這石橋離太師府可不是一般的遠。
百里辭不以為意的笑笑,收起摺扇,上前敲門。
衛府不似太師府氣派,只是簡單的硃紅木門,門前也沒有太師府門前那兩尊氣派的石獅。溫十香撇了撇嘴角,抱著補品跟在他身後。半晌才見一個老婦人前來開門,老婦人一身荊釵布裙,眉目裡生出許多皺痕,儼然是經歷了歲月的洗磨。
她將門微微稀了一條縫,探頭看向門外的二人,輕聲問道:“你們有什麼事啊?”
百里辭向她做了個揖,禮貌的回:“在下百里辭,曾是衛夫子的門生,此番聽聞夫子病了,特來拜訪。”
溫十香盯著他,他的話什麼意思?不是說來探望過衛老頭,才知道他是被溫十香氣倒的嗎?
婦人將二人來回打量了一番,這才將門完全開啟,請他們進去:“原來是老頭子的學生,你們進來吧!”
百里辭頷首一笑,回頭衝溫十香招了招手。
溫十香咬牙,悻悻的跟上去。若不是爹爹要她好好跟衛老夫子致歉,她才不會這麼委屈的乖乖跟著這個男人。
進了府門,裡面的擺設更為簡潔。院裡種了幾株桃樹,現在正花開爛漫,暗香浮動,沾染衣袂。
院子很小,衛老夫人帶著他們到堂廳裡坐,轉身又去廚房為他們泡茶。
溫十香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,目光淡淡的打量著屋裡的擺設,只有幾張老舊的椅子,一張八仙桌居於正中,窗畔安置了一方書案,後面牆角置了幾個書架。此刻,那個搖著摺扇裝風流倜儻的男人就站在書架前,翻弄著上面擺放整齊的書籍。
溫十香白了他一眼,百無聊賴的靠著椅背打盹。她今天是真的累了,走了那麼遠的路,現在天又黑了,還沒有吃晚飯,今日真是什麼罪都受了。
不久,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靠近,她微微睜開眼,只見一身青衣的衛老夫子從門外邁了進來。百里辭也踱步到門前迎接,一見面便哈腰作揖道:“學生百里辭,見過夫子!”
衛老夫子卻受寵若驚的扶起他,眼見就要回禮,卻被百里辭攔住了。
他笑道:“聽聞夫子病了,學生前來看看,順便將罪魁禍首帶來了,還請夫子好生責罰。”
衛老夫子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溫十香,一見溫十香,他便什麼都忽略了,臉色變得格外難看。
定然是想起了白日課堂上,溫十香那番話。
百里辭見狀,轉身向溫十香招手道:“溫小姐還不過來,與夫子道歉。”
溫十香極其不願的起身,抱著補品便走了過去,也不行禮,也不道歉,只是將補品塞到衛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