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輪到他時,他有點緊張。他以前騎馬的次數很有限,上馬的次數自然同樣有限,加上現在這匹馬個頭比一般的馬高,他的動作就有些生澀。藍衫伸手拉他,他抓著她的手磨磨蹭蹭,大姑娘一樣。
藍衫一著急,使勁往上拽他,喬風仗著自己腿長,踩著馬鐙就勢一翻,總算上去了。
藍衫哭笑不得,“笨成這樣,你好意思騎這麼好的馬?”
喬風不答,不等她囑咐就主動環住了她的腰肢,特別特別自覺。
藍衫的心砰砰亂跳,她鎮定心神,問他,“幹嘛呀?”
“我怕。”
“……”千言萬語,最後只化作一陣感慨:我到底是怎麼喜歡上這貨的!
藍衫策馬賓士在綠野之上,彷彿又到了那茫茫無際的大草原,頓時就覺得心胸開闊、意氣風發。由於擔心喬風“害怕”,她也不敢跑太快,不過這個速度似乎已經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。他扣著她的腰,緊緊地貼過來,恨不得長在她身上。他的下巴墊在她肩頭,若不是兩人都戴著頭盔,他只怕要把臉也貼在她的臉上。
藍衫的心臟忽忽悠悠的,像是在玩兒高空彈跳,她也沒心思騎馬了,於是放慢速度,兩人慢悠悠地行走在草地上。大黑馬很聽話,一點也不像喬風說得那樣脾氣暴躁。
速度慢下來之後,喬風的動作並沒有改。他依然緊貼著她,夏天的馬術服比較薄,藍衫幾乎能感受到後背源源不斷傳來的熱量。這熱量把她的血液烘得熱起來,她的額上冒了一層細汗,風一吹,又很快蒸發了。
雖然心還在撲通撲通亂跳,像是陡然離水的魚兒。不過神奇的是,藍衫的腦子被草原上的小涼風一吹,突然清明瞭一些。她低頭看著自己腰間扣著的白皙雙手,莞爾輕笑。
“喜歡”這種東西其實挺難界定的,只怕喬風自己也沒明白他到底是不是喜歡她,她又怎麼會弄清楚呢?
但至少,他是不討厭她的。
藍衫發覺自己犯了一個戰略性的錯誤。從小到大,她一直在被人追逐,她像個驕傲的孔雀一樣,在眾多追逐者之間挑挑揀揀。她總是以一種審視和等待的態度去迎接自己的感情,在把自己交付出去之前,必定要先確定對方的誠意。
問題是,她是如此,喬風又何嘗不是呢?這小子的條件甩她好幾條街,到哪裡都是群芳環繞,個頂個兒的誠意十足,他自己又呆頭呆腦的,指望著他開竅、去喜歡誰、去主動追求?
太不靠譜了……
說來說去,兩個人都是那種憑著自身不錯的條件在感情上佔盡先機的人,這樣兩個人碰到一起,總要有一個主動一些。
藍衫摸摸下巴,既然她比喬風先開這個竅,那就只好她先上了。
其實嘛,發展一段感情未必一定要等到對方動心時你才出手。趁著這小子懵懂的時候,一鼓作氣把他的身心佔了,也未嘗不可?
再者說,就算追不上也沒關係,反正在喬風眼中,她的“色狼”形象早已根深蒂固,她差一點扒了他的褲子,他都沒排斥,還願意繼續跟她做朋友,可見此人心胸有多麼寬廣。所以他肯定不會小家子氣的以後不理她了。
越想越美妙,之前亂糟糟的情緒終於理明白了,藍衫有一種撥開烏雲見明月的舒暢感。
她和喬風停在河邊,兩人下馬,坐在草地上看風景。
坐了一會兒,藍衫仰身躺倒在草地上,雙手枕著後腦,偶爾有馬匹經過,那些得得蹄響她聽得分外真切。
兩人都已經把頭盔脫下來放到一旁,此刻藍衫的頭髮散著,烏亮的頭髮鋪在草地上,配上雪白的面龐,五官明豔,笑意岑岑,直看得喬風心絃亂顫,也傻笑著看她。
“為什麼?”他低聲問她。
藍衫答,“高興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