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號碼,是除了陸少祁、陸喬還有蕭煌之外她最信任的人的電話,而且他有可能離自己最近。
“喂,林峰嗎?我是司徒婉。”跑到電話亭中,冷風中,司徒婉咬著唇問。
林峰接到她的電話很開心:“總裁,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?”
她說至少兩年她得活在世外的生活中,不能和他聯絡,但是現在怎麼打過來了,而且是公共電話。
司徒婉吸一口氣道:“林峰,我現在有麻煩了,你在巴黎嗎?我需要你的幫助。”
林峰聽她語氣不對,急忙道:“我在巴黎,總裁,我一直都在巴黎。你彆著急,先說需要我怎麼幫你。”
司徒婉吸一口氣道:“明天上午十點,我需要你來我家一趟,地址是xxxx,你記得自己一個人開車來。”
林峰鄭重點頭:“好,我知道了,我一定準時到,見面再說。”
結束通話了電話,司徒婉就回到了家,司徒洛還沒有回來,司徒婉很後怕,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是不是能夠面對他,乾脆躺在房間裡裝病。
她要先把孩子送走了,才能從長計議。她在腦海裡規劃了一下,把最好的可能和最壞的可能都想了遍,而且設計好了孩子送走後自己能做的種種事情後,才閉上眼睛縮在被子裡。
司徒洛,你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。這一次,我要親眼用我的雙眼看清楚。
然而司徒婉怎麼也不會想到,司徒洛這樣精明的人,做什麼事情都愛設局,這……又為何不能是一個局呢?
此時此刻,司徒洛靠在醫院的vip病床上,看著夕陽漸漸的落下去,嘴角的笑意卻一直掛著。
不一會兒,蔡申從外面走了進來道:“我遇見她了,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,她沒有任何懷疑。”
司徒洛淡淡的點頭:“這是我設計的局,沒有人能破,她怎麼可能懷疑。你走吧。”
蔡申看著他年輕的臉,實在是有些話不吐不快。
“雖然我這麼說有點多管閒事,但是你還年輕,你父親好不容易隱瞞下來,你卻把這一切揭穿,你想過後果嗎?”
司徒洛非常平靜的點頭:“我等這個結果等的時間太長了,總算要來了,我也能鬆一口氣了。”
蔡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,只好離開了。
楚亦從外面走進來看到他這個樣子,心臟疼到不行:“你就非要用這樣的方式讓她知道嗎?自己和她說不好嗎?”
司徒洛搖頭:“不好,我希望她不要痛苦的原諒我,最好是乾脆的恨我。我死了以後,有很長很長的時間,我可以等時間把她的傷口癒合,到時候她再原諒我也不遲。現在,比起原諒我,恨我更容易一些。”
楚亦走到窗邊站定,眉眼深深:“你怎麼是這樣執拗的男人。”
“我就是這樣執拗的男人啊。”輕輕笑著,司徒洛說的平淡而瀟灑。
楚亦別開頭,不忍去看他消受的臉。從上一次手術之後,他就每天都需要隔幾天來打次針維持身體,他的心臟已經超出了負荷。人家都說移植手術成功的心臟,二十多年以後發生排斥的可能性基本上是百分之一。
為什麼,司徒洛一定要成為那百分之一。
那個女人也許都沒有發現他的變化吧,她對他從來都是心不在焉,所以現在也許都不知道他快要死了。
捂住嘴巴,楚亦忽然毫無預兆的哭了起來,蹲下身來,楚亦哭的渾身顫抖。司徒洛看著他那個樣子,深深的嘆了一口氣。
“我死後一定要葬在巴黎。我記得我買過一塊墓地,你知道的,把我葬在那裡。你哭的這麼悽慘做什麼啊,你該替我笑,我痛苦了這麼多年,就最近這段時間最快樂,你要明白,人活著如果一直是痛苦的,那還不如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