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京入秋總是很早,不過九月下旬,降溫的趨勢就愈發明顯。孟疏遙怕冷,早早地就把自己的厚衛衣、大衣這類擋風的衣服找了出來。
他最近被聞蔓曦安利了一款毛絨絨的家居服,不僅長得好看,而且還十分適合最近的天氣。興京在北方,冬天的時候有暖氣反倒不難熬,真正讓孟疏遙難以忍受的是統一開暖氣之前那段日子。
家居服前兩天剛到,孟疏遙把它扔進洗衣機裡洗了晾乾,正是新鮮期,他興趣很大,今天洗完澡,立刻就穿上了。
睡衣是霧霾藍的,還是連體衣,做成小鯊魚的樣子,帽子最頂端有一個豎起的小角,往下是圓圓黑黑的眼睛,和看上去毫無威懾力的牙齒。不但如此,為了更加逼真,它身後靠近尾椎骨的地方還連線了一條長長的尾巴,鼓鼓囊囊的,塞了棉花,摸上去很舒服。
孟疏遙看了一會兒,又把尾巴抱到身前捏著玩。
他喜歡一切有毛的小動物,奈何毛髮過敏,就只能這樣解解饞。
孟疏遙捏了半天,掏出手機給尾巴拍了張照,因為是盤腿坐在沙發上,裹在連體衣裡的一雙腿也入境了。
他拿這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。
過了一會兒,宋嶼洲給他點了個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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挑了一週才確定下來的溫泉酒店讓孟疏遙很滿意。
這裡的環境不錯,也很安靜,來的人不多,連溫泉池都是單獨隔開的,避免了尷尬。
宋嶼洲訂了兩個相鄰的房間,但其中一間因為忘了通風,味道著實不太好聞,服務生十分抱歉地說:「這邊給您換一個房間,但因為這一層已經滿了,在其他層可以嗎?」
孟疏遙猶豫片刻,問宋嶼洲:「還要換嗎?」
宋嶼洲說:「算了吧,住在一起方便一點。」他咳了一聲,若無其事地問孟疏遙,「你覺得呢?」
孟疏遙看他的樣子彷彿很不想聽見其他的答案,抿唇笑了一下,然後說:「嗯。」
房間是一個很大的大床房,浴室、小陽臺一應俱全。
宋嶼洲放好行李,順手把窗簾拉上,回頭時猝不及防撞見一片雪白,肩胛骨起伏的弧度漂亮極了,背脊正中心還有一顆黑色的小痣,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。
「啪嗒——」
一聲脆響。
孟疏遙下意識轉身去看,第一眼就是打碎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玻璃杯。
他詫異地看向茶几旁發呆的宋嶼洲,問他:「這是怎麼了?」他說著就要走過去看個究竟。
詢問聲把宋嶼洲拉回現實,站定在他眼前的人,浴袍系得鬆鬆垮垮,腰帶落出一大截,勒出細細的一把,胸口處大片肌膚裸露在外,毫無防備的樣子。
他猛然收回目光,偏頭說:「……沒什麼,不小心打碎了。」
「噢,」孟疏遙沒有繼續追問,「那叫服務生收拾一下吧,你站過來一點。」
宋嶼洲嗯一聲,又說:「我先去換衣服。」說完拿著手裡的浴袍就進了洗手間。
孟疏遙看他匆忙的背影,總覺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。
溫泉也是早就預定的,因為天氣轉涼,泡在裡面時冷熱對比更加明顯,孟疏遙舒服地喟嘆一聲,眉目舒展開,探出一隻手臂問宋嶼洲要清酒喝。
宋嶼洲沒有阻止他,只是倒了很淺一杯,遞過去時碰到了他的指尖。
杯口輕微一顫,裡面的液體就快要灑出來。
孟疏遙及時接住,還以為宋嶼洲跟他開玩笑,就拍了一下他的手背,嗔怒道:「你幹嘛?」
宋嶼洲沒說話。
接過清酒的孟疏遙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,自己捧著酒杯走到池邊,把兩隻手臂搭在岸上的鵝卵石上,小口小口地抿酒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