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進了塔內。
塔裡,是一片漆黑,從木門之中射出的微弱光線,只能讓兩人勉強看清楚眼前蜿蜒曲折的樓梯,張京墨站在樓梯前,道:“你要同我一起上去麼?”
吳詛爻想了想,道了聲:“不了。”
張京墨道:“不想看看上面有什麼?”
吳詛爻搖頭:“那敖冕的鑰匙是交給你的,我去湊什麼熱鬧呢。”
張京墨道:“上面或許有秘寶呢?”
吳詛爻笑道:“這世間秘寶千千萬萬,若是每一個都要求到,豈不是活的很累。”
張京墨點了點頭,也不多勸,便踏上了那同樣是木頭製成的樓梯。
吳詛爻看著張京墨的身影,一點點的消失在了走廊盡頭,原本淡然的眼神裡出現了絲絲的疑惑,他席地坐下,伸手敲了敲地下的石磚,口中疑惑道:“陳白滄……你到底,是個什麼來頭?”
敖冕將那銅質鑰匙,還給張京墨。若是沒有這鑰匙,張京墨不但要想盡辦法在牆上打出一扇門,還得在前七層費上不少功夫。
但現在有了這把鑰匙,張京墨卻是能直接走上了七層。
這七層之間,關了不少秘境之中特有的獸類幻影,同敖冕一樣,這些野獸雖然是幻影,卻還需要張京墨費上一番功夫。
敖冕算是這塔的守門人,他可以將直接到達八層的通行證,直接予了入境之人——這是張京墨在這秘境之中,歷練了無數次才得出的經驗。
張京墨沒有過人的天賦,也沒有逆天的運氣,他唯一擁有的,便是這不知道是懲罰還是獎勵的無盡輪迴。
腳步踏在木梯之上,發出輕微的響聲,在空曠的塔內輕輕迴盪。
張京墨聽到了野獸隱忍的咆哮聲,聽到了蛇類吐出信子的絲絲聲,聽到了禽鳥煽動翅膀的撲騰聲,那些聲音環繞在張京墨的耳邊,彷彿下一秒,便有野獸會從黑暗之中撲出來。
張京墨依舊面無表情,氣息沒有一絲的波動。
這些獸類,都是存在的,若是他有分毫的害怕,片刻後,便能看見它們真正的站在自己面前。
張京墨記得這些,他甚至能記得那些野獸身上每一寸毛髮的顏色,記得那些野獸身上腥臭的味道。
他腳步不急不緩,就這麼在黑暗之中,一直走過了七層,到達了八層入口。
在上八層樓梯之時,那些野獸的嘶鳴皆都消失了,寂靜讓人覺的有些莫名的不安,張京墨的腳步頓了片刻,又很快恢復了原來的速度。
他緩步而上,很快便見到了進入八層的門——事實上那並不是一扇門,而是一道狹窄的縫隙,人只能從裡面艱難的側身而過,你不知道縫隙的那頭依舊是寂靜的黑暗,你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你。
張京墨也不知道。
七層之前的塔是考驗人的*,那麼這第八層,考驗的便是人的心。
張京墨進去過很多次了,每一次遇到的情況都有所不同——但每一次,幾乎都有一個人的存在,那人的名字,便是陸鬼臼。
張京墨伸出手摩挲了一下縫隙的邊緣,輕輕的閉上了眼。
片刻後,他的眼睛又睜開了,眼神之中,只餘下了堅定。
張京墨側過身體,緩緩的擠入了縫隙之中。冰冷的石壁貼著他的面板,讓他覺的有些冷,他艱難的在縫隙之中穿行,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走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,張京墨的面板只剩下冰涼的時候,他終於從這縫隙之中,穿了過來,然而第一眼看到的東西,便讓他的臉色白了幾分。
張京墨看到了一個女人,那個女人的面容他已經有些記不清,但他卻記住了她的名字,他嘴巴微微張開,叫出了一個名字,他道:“顧沉扇。”
張京墨,看到了顧沉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