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宮懷瑜的眼裡,若以天上的真龍喻陸鬼臼,那麼張京墨這個要什麼沒什麼的丹師就只是地上的一捧泥土,誰會將泥土看在眼裡?而若是龍身上被泥黏了,所有人都會覺的是那坨可惡的爛泥硬是要黏上去。
宮懷瑜的看法同當時的眾人沒什麼不同,可以說他比其他人更厭惡張京墨。
如果沒有張京墨,陸鬼臼早就飛昇仙界成了一代大能,哪裡還會在天道之下苟且求生,過的甚是狼狽。
然而雖然厭惡張京墨,宮懷瑜卻知道張京墨絕對動不得——當年他只是和張京墨的死亡扯上了那麼一丁點的關係,便被陸鬼臼廢掉了一條腿,更不用說之後苦苦掙扎的歲月。
而導致張京墨死亡的罪魁禍首——宮懷瑜一想到那人的下場,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他,也會露出一個不忍睹卒的神色。
總而言之,宮懷瑜是極為看不起張京墨的,覺的是張京墨耽誤了陸鬼臼的前程。而從頭到尾,他都忽略了一個事實——張京墨是否是自願的,他到底願不願意,去“耽誤”他的徒弟。
弱者的意願被直接忽略,宮懷瑜只關心陸鬼臼的未來如何。
後來……張京墨死亡,陸鬼臼一怒之下幾乎毀掉了整個世界……
宮懷瑜想到這裡,被疼痛拉回了神,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竟是燃起了熊熊的靈火,他愣了片刻:“哥……”
宮喻瑾冷冷的看著他弟弟,道:“滾。”
宮懷瑜知道這火種肯定是他哥搞到他身上的,他露出些許委屈的神色,但到底是沒有說出辯駁的話。
可即便如此,宮懷瑜卻還是不願從丹房離開,他看著大鼎中的張京墨,完全不相信他居然是靠著自己的毅力坐在其中。
宮喻瑾道:“宮懷瑜——你是不是要我把你打出去?”
宮懷瑜抿了抿唇,灰溜溜的回到了石門旁邊,他的衣服被火燒的七零八落,整個人看起來都格外的狼狽。
宮喻瑾看著宮懷瑜垂著腦袋的模樣,嘆了口氣,他這個弟弟……始終是沒有長大。即便是付出了當初那般慘痛的代價,可卻依舊是不知收斂性格。
宮懷瑜出去之後,便看到了門外鶴童期待的目光,鶴童眨著眼睛道:“墨墨,墨墨怎麼樣啦?”
宮懷瑜看著鶴童那關切的模樣,惡聲惡氣道:“死啦!”
鶴童瞪著眼睛看了宮懷瑜一會兒,居然笑了,他道:“墨墨肯定過的不錯。”
宮懷瑜道:“為什麼?”
鶴童道:“你那麼不喜歡墨墨,若是他死了你定然很高興,可是現在居然氣成了這副模樣,肯定是被大主人罵了!”
宮懷瑜:“……”這小兔崽子什麼時候這麼聰明瞭。
鶴童說完這話,對著石門露出渴望的神色,他道:“墨墨什麼時候才出來啊……我、我好想他。”
宮懷瑜沒好氣道:“再也出不來了。”
鶴童聽到這話又狠狠的瞪了宮懷瑜一眼,一句話也沒說,轉身扭著屁股一顛一顛的跑掉了。
宮懷瑜看著鶴童的動作又好氣又好笑,氣的是這孩子自從同張京墨相處之後,脾氣就一直見長,笑的是即便是他脾氣大了,也是這幅可愛的模樣。
鶴童跑走後,原本應該離開的宮懷瑜卻又想起了在大鼎之中張京墨的模樣,這樣的張京墨在他看來格外的陌生,若不是他這條腿還瘸著,他都要懷疑之前對於張京墨的認識是不是記憶出了錯……
張京墨模模糊糊知道宮懷瑜來過,似乎還和宮喻瑾吵過一架。
但他現在被疼痛折磨的什麼都不願意去想,腦子已經是徹底的罷工。
宮喻瑾害怕張京墨撐不住,期間又給張京墨送了幾次護命的丹藥,他送藥之時,是飛到張京墨的身邊,親手將那藥遞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