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,心臟的周圍,便開始有血管狀的東西逐漸蔓延開來,最後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。
先是血管經脈,接著是骨骼臟器,最後是血肉面板,一個完整的人,就這樣慢慢的呈現在了張京墨的面前。
張京墨在一旁安靜的看著,全程都沒有變過一個表情。
在肌理恢復完成,面板還在緩緩形成的時候,池中的人胸膛之上開始有了欺負,張京墨也感到了生的氣息。
面板一寸寸的在肌理上星辰,張京墨看到了陸鬼臼的臉一點點的變回了他記憶中的模樣。
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……陸鬼臼,又禿了。
這一個過程一直持續了十幾天,在這十幾天裡,張京墨沒有動過一步,也沒有移開過一次目光。
他好似變成了一尊石頭人,只會沉默看著眼前即將復活的人,做不出其他任何的動作。
眼見著面板變成了原來的模樣,陸鬼臼的呼吸也平穩了下來,張京墨這才動身走入了靈池之中,然後彎腰將陸鬼臼抱了起來。
或許是剛恢復好,張京墨抱起陸鬼臼後,便覺的他的身體格外的輕,好像是一根羽毛,只要一撒手,便不知道被吹到哪裡去了。
他找了張毯子,裹起了陸鬼臼的身體,然後走出了屋子。
宮喻瑾和宮懷瑜也在外面等了十幾天,宮喻瑾倒也還好,宮懷瑜的情緒一直都十分的焦躁,他覺的張京墨張京墨說要救陸鬼臼是個陰謀,是個為了報復他們而設下的陰謀。這種想法持續到看著張京墨抱著復原的陸鬼臼走出來時,都沒有消散。
陸鬼臼的身體被毯子裹著,臉露在外面,宮喻瑾見狀,表情終於鬆動了下來,他道:“活了?”
張京墨點了點頭。
宮喻瑾道:“房間已經準備好了……”
張京墨本來在往前走,突然停下腳步,說了一句:“他知道你們麼?”
宮喻瑾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不知道。”
張京墨道:“哦?”
宮喻瑾長嘆一聲,他道:“……這一百多世裡,他都不知道。”
張京墨道:“那我的輪迴,到底是為了什麼?”
宮喻瑾卻是岔開了話題,他說:“你先帶他去休息吧。”
張京墨沒有繼續問下去,他抱著陸鬼臼,走向了宮喻瑾準備好的房間。
將陸鬼臼放到了床上,看著他平穩起伏的胸膛,不知怎麼的,張京墨又有些想喝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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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鬼臼覺的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。
門中的他被掩埋在黑色的泥土之中,一動也不能動。然後他感到自己的身體上長出了蛆蟲,腐爛的肉一塊塊的往下掉落,他甚至能聽到粘膩的肉塊落地的聲音。
然而就在他如此狼狽的時候,身旁卻傳來了張京墨的聲音。
張京墨的聲音很輕,很柔,同他記憶裡的那般好聽,他聽到張京墨說:“這裡有什麼,怎麼那麼臭。”
陸鬼臼動不了,於是他只能在心中嘶喊……師父,是我啊,師父,是我啊。
張京墨的腳步並沒有因為他的嘶喊而減緩一步,陸鬼臼聽著張京墨的聲音逐漸遠去,最後徹底的消失了。
接著,陸鬼臼就醒了。
他睜開眼睛,看到的是高高的屋樑,接著一個在他夢中出現的聲音從身邊傳了過來。
陸鬼臼聽到那個聲音說:“你醒了?”
陸鬼臼很難以言語形容他此時的心情,他緩了好一會兒,才從嘴裡冒出一句:“師父,我不是死了麼。”
張京墨的手觸上了陸鬼臼的額頭,在感到額頭上的溫度沒並沒有什麼異樣後,他道:“是死了。”
陸鬼臼啞聲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