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,他一直覺得,母親是因為氣怒他,是此才選擇不見他的。
故此,當我告知他,自己的名字喚作“陳茗漪”時,他才會那麼震動,因為一直以來,他皆用自己的觀念給自己判了刑,直到彼時突然發現,母親不見他的緣由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些,所以,他才不能置信。
除此之外,母親還在手札上提到了一個細節,那就是她和沈顯在一起的時候,曾發現沈顯的眼眸顏色有異,晚上所見會是瀲灩的冰藍色,但是白日所視,竟是墨黑色,曾經於此,她還詢問過沈顯緣由,沈顯回答亦不知其因,如若追究,那便是皇室血統所故,關於這點,我深以為然,因為我曾於白日和夜間審視過沈熙昊的眼眸顏色,好像亦是如此。
讀完了母親的手札,我陷入了更多的沉思,靜下心來後,我突然發現,陳明峻和陸文航兩人,我竟然是想起陸文航的時候較多,以前與陸文航相處的細節,如浮光掠影般,開始不斷地腦際中出現,而且還越來越清晰——
之前,我一直以為陸文航對陳念娉亦是有好感的,只不過因為我的出現,才擾亂了他的情思,其實不是,對陳念娉,除了兄妹之情,他一直未有其它情愫。
自從在陳明峻那裡見到了我的小像後,陸文航便一直牽掛在心,所以當他在湘願真正見到我本人的那刻,他心內的激動可想而知,故此,當我與陳念娉發生爭執之時,他惶恐我受到傷害,才故意以輕佻之言轉移掉陳念娉對我的注意力。
所以後來,當知曉我住在陳府的藏心閣後,他便日日盤算著如何才能接近我,不過,他思來想去,竟錯用了一種登徒子的方式,進而引起了我對他的厭煩之感。
當他知曉我厭惡他時,心情亦是分外痛苦的,並一直在想辦法來彌補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形象,奈何我乃固執且認死理之人,既成的印象,便很難再改觀,因此,一直看不到他為我刻意所做的改變,所以,我與他之間,才會有那麼多的誤解和波折。
如今再想起這些,我頓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,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,陸文航已經慢慢地走進了我的心中,自己一直以為的感動之情亦慢慢地在與他的相處之中,發生了改變,不過,我卻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一點,而且還因為陳明峻的求婚,心緒發生了動搖,想想這些,我旋即開始自責,原來一直以來,自己都是自私的,在返回秦月山莊之前,竟然還做出了那樣的選擇。
望著面前的錦瑟,再複視一遍周遭的美麗景象,我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,如今,再美的景象,亦只不過是自己一個人來賞,我終究還是傷陸文航至深。
沉鬱了一番,我信手撥動琴絃來緩解心緒,照著母親留下的曲譜,彈奏起那首名為“錦瑟”的曲子——
彈奏之時,果然出現了異象,成群成群的蝴蝶飛舞而來,而後在我身邊環繞翩躚,但是,我還來不及驚訝,透過翩翩飛舞的蝴蝶,我看到了一個人,一襲白衣,踏著落英,向我緩緩走來。
見狀,我適時地停止了彈奏,不過蝴蝶仍然在我身邊圍繞飛舞,我怔怔地看著來人向我靠近,他的面容和身影依稀如夢,然後我聽到他輕輕喚我:“裳兒!”
“……你來了!”良久,我才回應道。
“我來了。”
望著面前陸文航清俊含笑的眉眼,一時間,我竟不知從如何言起,反倒是他,環顧著瑤琴周遭飛舞的蝴蝶,良久才感嘆道:“我未來的妻子,果真是美麗絕世!”
聽到這裡,我方才醒悟道:“難道,蕊欣把解藥全都給你了?”
我的身上一直留有三顆解藥,是景浩廿三年,我離開秦月山莊之時,特意留下的,當時的打算,是到至宛城見到陳沅江後,再返回秦月山莊所用,當然,解藥是解瘴毒所用,而三顆解藥本是為了我、雅卿和秦磊三人所留的,不過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