臂收緊,痛的冷汗直流,好半晌才從疼痛中抽出意識來,“淳于,跟我說說話……”
淳于燕抹去她額頭的汗水,為她慘白的臉色揪了心,想幫她,卻不敢貿然出手,頓了頓,緩和一下心緒才道:“瀾兒,我其實並非司徒敏所生。”
花驚瀾睫毛一顫,卻沒有睜開眼睛,只聽他繼續說下去。
淳于燕看著空氣中漂浮的紅色,沉靜道:“我八歲時才知道我的母親是來自民間的女子,名叫上官宓,父皇將她接入宮中卻沒有給她名分,只為她單獨修建了一處宮殿將她幽禁在那兒。母親並不愛父皇,三年時都待他如陌生人一般。也許是父皇的耐心耗盡,司徒敏尋機將她打入了冷宮,並勒令宮人扣剋她吃穿,不到一年時間,她在冷宮就再無人問津。我偷偷進過冷宮,才知道那幾年都是上王爺淳于禮在接濟她,也因為這樣,兩人暗生情愫,母親有孕在身,生下一個男嬰力竭而死,恰逢當時香儀貴妃生產,我便想將兩人調換……”
淳于燕說到此頓了頓,沉默片刻後才道:“其實當時我是起了殺心,殺了香儀貴妃的孩子,保住我同母異父的弟弟。但連天也幫我,香儀貴妃的孩子生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沒了氣。”
“他……是淳于尚?”花驚瀾低聲問道。
“是。”淳于燕撫摸著她的頭髮,緩和著沉澱多年的心事再湧起的戰慄。
“你費盡心思,是想將他扶上皇位?”這個結論並不那猜測。
“淳于饒害了我母親,還將我過繼給司徒敏,認賊作母,這個仇,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!”淳于燕沉下眼,眸底迸射仇恨的光芒。
花驚瀾在水下扶住他的手臂,艱難道:“淳于,別這樣……”
淳于燕一個激靈,扶住她的肩膀道:“瀾兒,別分心!”
“無礙,”花驚瀾嘴裡傳來了鐵鏽的味道,她抓緊他的衣服,問道:“以後呢?”
“母親過世後,淳于禮不久也鬱鬱而終,他臨死前將自己的勢力給了我,現在我在朝中的根脈,一半來自於他。”
“我會把後越的江山送到淳于尚手裡,不計手段。”淳于燕斂了氣息,環緊懷裡的人,道:“瀾兒,到時我便褪去這一身緋紅,也換上錦素如白,陪你一同浪跡天涯,你說好嗎?”
“好啊!”花驚瀾牽起唇,低笑了聲,“無錢寸步難行,到時候一定要勒索你弟弟一筆。”
淳于燕抿唇而笑,眸色卻不似那般輕鬆,淳于尚才十二歲,他懂的東西太少,而自己,要讓他安坐皇位,勢必要付出代價,哪座江山不流血,哪個帝王不心狠,自古以來,鞏固帝位,要讓群臣歸心,剪除兄弟勢力才是根本之策!
211 風起雲卷,乾坤初露 五九
抑天塔處在一條山谷之中,山谷腹地之中是一條寬淺的大河,正從塔下流過。塔的旁邊是用精石砌成寬闊場地,呈扇形繞著塔鋪開,四角放置著四隻饕餮石像,面相猙獰。
初冬之際,河面有輕煙撩過,除開流水之聲,依稀還能聽見塔中鐵鏈“哐啷”作響,不過極久才有一聲,久無動靜,安靜的就像一座空塔。
薄陽高升,照進谷中,早早便有了人來,將四隻饕餮石像周圍的火盆點起。
“今日……難道又有人要關進來?”塔底有人在用沙啞的聲音說道。
“呵!”另一人諷笑,“正好,與我做個伴!”
那道沙啞的聲音道:“十年了……”
“若今生還有出去的機會,我定要殺的那些偽君子片甲不留!”另一人道:“不如此,難洩我心頭之恨!”
“誰又能救你我逃出生天……?”那人挪動鐵鏈,韶光十年,上聞飛鳥啼鳴,下聞春水向東,塔中僅兩個小窗可見日光,依稀可辨,天還是藍色,雲還是白色,斗轉星移尚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