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姮當然聽不到,側殿裡已經吵成了一團。
一邊,姬月彩逐漸地有了呼吸,雪白的面板有了血色。
一邊,姬雪意也是頭暈腦脹,但令他更緊張的是,阮姮已經失去意識了。
而還有一邊,雲遊仙人手忙腳亂地往香爐里加著藥材。
最後一邊,是阮鳴披頭散髮地衝了進來,直接撲向了姬月彩,在她身後跟著的是文辛炎和牧逐君,根本就拉不住阮鳴。
當阮鳴看著姬月彩的胸膛慢慢地起伏時,她失聲哭了出來:“月彩……是六年了……你終於醒了……”
“都給老夫讓開!”雲遊仙人大叫一聲,手裡拿著香爐站在姬月彩腳邊。
阮鳴不敢不聽話,她生怕一個不注意,姬月彩又沒了呼吸。
雲遊仙人把香爐放在了阮姮的身邊,讓藥香直逼阮姮的感官,他的手搭上了阮姮的脈,臉上的神情立刻黯然了。
“師父!”姬雪意急道,雖然頭暈,但他更急呀。
雲遊仙人乾笑了聲,瞪著阮鳴道:“要不是我徒弟給丫頭早先吃了一堆補藥,要不是這丫頭命大,你就等著一個死人變兩個吧!”然後他望了姬雪意一眼道,“她沒大事,失血過多,結果……你也知道。”
阮鳴愣愣地點了點頭,目不轉睛地盯著姬月彩。
終於,在阮姮的完全暈厥、姬雪意的半昏迷的狀態下,雲遊仙人拔出了插在兩人手臂上的粗針,嘆了句:“大功告成!”然後轉身對阮鳴說道:“姬月彩會轉醒,你慢慢守著吧。”語罷,就走了出去。
文辛炎連忙將姬雪意抬上了床,而阮燻抱起了阮姮,直接把她放在了姬雪意的旁邊。姬雪意還好,勉強還有意識。阮姮是完全陷入了昏迷,手臂上不再流血。
這會兒,雲遊仙人又跑了回來,手裡端著兩碗難聞的中藥,捏著鼻子塞給了牧逐君道:“給他們喝下去,難聞死了。”
牧逐君的嘴角抽了抽,瞬間屏住了呼吸,這藥怎麼這麼難聞?
阮姮是被搖晃醒的,她只聽到了姬雪意溫柔地在她耳邊唸叨著:“阿姮,別睡了,好不好?你都睡了六日了,外面都要飄雪了。”
阮姮掙扎著從睏意裡醒來,她動了動手指,就聽到姬雪意驚訝地叫道:“阿姮醒了!”
下一刻,所有人都圍了過來,阮姮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,有氣無力地說道:“我很困,可不可以再睡會兒……哈欠……”說著,打了個哈欠就又要睡過去。
姬雪意很及時地把一勺湯藥塞進了阮姮的嘴裡,阮姮朦朧惺忪的眼睛立刻瞪大了,她被勺子塞住了嘴,哼哼著嚥了下去,哭喪著臉道:“誰煎的中藥?這麼苦?拖出去斬了!”
“你要弒師?”雲遊仙人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。
牧逐君和文辛炎他們立刻乖乖地讓到了一旁,只有姬雪意依然坐在床邊,他小心地拉開被子,把阮姮的衣袖捲上去一點,讓雲遊仙人為阮姮切脈。
雲遊仙人沉默了片刻道:“無礙,大補吧!”
姬雪意鬆了口氣,阮姮連忙問道:“姬月彩他?”
雲遊仙人一副“煩死我了”的表情道:“被阮鳴看管著呢。”
阮姮打了個哈欠,往裡面一側身子又睡著了。
姬雪意帶著歉意對大家說道:“阿姮失血過多,各位先回吧。”
牧逐君頷首,一揮手,眾人離開了側殿。
姬雪意理了理阮姮額前凌亂的髮絲,心痛地搖了搖頭,他倒是沒事,怎麼阿姮失血後這麼嗜睡?還有,大補得補到什麼程度呀?
姬雪意叫來了侍者,吩咐了幾句話。
於是,南吳皇宮的御膳房從那
日起,便充斥著人參、枸杞、黨參等等補藥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