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當然知道鈴鐺說的是什麼意思,也從來沒覺得自己對過,橫豎我脖子上這顆腦袋,掛的不太安穩罷。
“鈴鐺。”我叫道,她應了一聲,問我:“那我們還上明月閣嗎?”
“又不是姑娘,怎麼上!打道回府。”誰沒事天天起得比雞早爬個頂去敲一口破鍾,這不是沒事找事嘛,回去補覺去。
於是我整日算著時間,看離十五還有多少日子,不去敲鐘也不去搗亂,安安心心的等著十五的到來,幸虧時間過的很快,月亮一片片拼湊,很快就圓了。
方圓只說宋遠十五會來菩提寺,卻沒說是早上還是晚上,中午還是深夜,我放了鈴鐺一天假,她不放心;卻還是在我期盼的目光下去找隨行的小宮女,我笑著和她揮手送她遠去;便獨自一人坐在寺門石階上,望著長長階梯,看著遠方;時刻期盼會不會走來一個拔長的身影。
其間我回去吃了一道午飯一道晚飯,匆匆扒拉幾口便回到寺門口數螞蟻。一直等到月亮掛上了樹梢,樹的影子移了半個圈,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。
我百無聊奈,低著頭拿樹枝撥弄地下的葉片,起**了還是有些怕的,鈴鐺說來陪我也叫我攔住,這時才發覺一個人站在寺門口實在是有些傻的,山間夜靜,只有門口兩盞燭火,我默默想到,這是寺廟,大鬼小鬼該是近不了身的,百無禁忌,百無禁忌。
隔了一會,感覺光亮被擋住,罩在一個的影子裡,磕在膝蓋上的頭一僵,半天沒有反應,我抬起頭,黑漆漆的看不清那人的臉,一直到後來成了親,那人成了我的駙馬,有一次不經意的提起,臉上全是笑意,說他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如此深情迷離的仰視,像一隻乞憐的小狗,於是我抱著他的脖子撒嬌打諢,始終沒有換來一句“愛。”
我眼睛逐漸清明,看著他很是高興。站起來腳有些麻,差點站不穩,他扶了我一把,我順勢拉住他的大手。
“宋遠,我可算等到你了。”說著我不禁有些委屈,他輕輕一怔,臉上依舊是纏綿的笑意。
他問:“你在等我?”
我點點頭,拉著他的手蹦了幾下,腳下鑽心的酥麻,我哈哈大笑起來,他有些搞不懂,使了些力讓我站好,又問:“你等我做什麼。”
“我想你了啊!”
我捂著臉笑了一會,又捏著衣袖垂頭拿眼睛偷偷瞅著他。
月色裡宋遠的臉實在看不大清楚,卻感覺他難得的安靜,為什麼這樣說呢,雖然我只見過他兩次,但是印象裡它是極愛笑的,不管狼狽幾何尷尬幾何,嘴角總是掛著溫潤的笑。見他不出聲,我以為他不喜歡,心頭著急。
“怎麼了宋遠,你不喜歡嗎,那我就不說了,我就是……”
“你……想我?”他問,有一些試探和不確定。
我看有戲,忙抓著他的手點頭,生怕他不相信,“那個,有句詩唸的好,一日不見甚是想念嘛!”
他拉著我進了寺門,出聲糾正:“一日不見如隔三秋。”
我嬌羞的低頭:“我只是想念的緊,你都隔了三個秋了,我會更努力的!”
他腳步頓了一些,頗有些無奈的意味在裡頭,說:“公主的學問,委實做的有些好。”
我誠懇的說了句“謝謝。”他便不再說話了。
我被宋遠拉著走,也沒記路,只覺得他拉著我的大手實在是太舒服了,讓人忍不住想用臉去蹭蹭,事實上我沒有那麼做,顯得女兒家太不矜持了,我只是含蓄的拿另外一隻手去摩挲了幾下。
讓我驚訝的是宋遠直接走進了一個院子,同我的清荷苑沒有太大差別,只是屋裡擺設更加簡單了些,清荷苑自從我住進去,陸陸續續添了些女孩子家的玩意,比如說山間多蚊蟲,母后特意讓人帶了蚊帳給我掛著,廟裡吃不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