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皺了皺眉,緩緩地開口,略有些為難。他說:“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顆珠子。”
清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了一會,見他神色坦蕩,心中想法一點都看不出來,她驚道:“你是陛下,你都沒有,那會在誰手上。”
“你也知道,當初繼位匆忙,在我手上的,只有一枚傳國玉璽。我也聽聞五國都有一顆寶珠神農,但這與可樂的病症有什麼牽連?”
清江搖搖頭,身形越發單薄,站在那裡像這大殿中一個影子,隨時都會消失。
“可樂中的毒,名叫霧草五。”
御書房的門一開,微涼的風撲在她面上,像附了一層薄紗,清江收起情緒,抬步跨出門檻。都說鯉魚跳龍門,她如今連跨出去都需要些力氣,她拽了拽裙子,早知道就不穿這身華貴的宮裝。
嘉慶帝的聲音自殿中傳來,渾厚悅耳,“清江……”
清江站了一會,見他再沒有後文,垂眸離開。
出了宮門,清江望了望天色,雲層厚重,風捲起枯葉亂飛,她舉起廣袖擋住臉,這一刻竟有些慶幸今日穿了這樣一件衣裳,原來不只是好看,還是有些實用的。
遠處馬車旁有人對她招手,她慢慢踱過去,就看到柳州倚在馬車旁,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。
“走吧,我們順路,把我送回王府,路上我們說說話。”
他牽清江上馬車,一副紳士派頭,若不是知曉他體內頑劣的性質,還真會被他打動。
28 那就再見吧
馬車碾過官道,駛向鬧市。
“你進宮去見皇上,可是有急事?”
清江之前一直都在假寐,此刻睜開眼,倒有些凌厲嚇人,柳州愣了一下就聽見她說。
“我尋訪神醫,可樂的病有救了……我去問皇上要神農珠,他說不在他手上,你說,我該信他嗎?”
柳州想了想,“你該不該信他我不知道,但是你不該問我,但既然你問了,神農珠我倒是聽過,皇上手裡邊有沒有我並不清楚,不過索性就是一顆珠子,他也沒有必要瞞著你。”
馬車停下,趕車的小廝隔著簾子叫了聲:“五爺”
清江撥了撥步搖垂在耳畔的珠子,出聲趕人:“你的王府到了,怎的還不下車,難道你想去公主府過夜。我倒是沒什麼關係,就怕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沒到你。”
柳州哭笑不得,撩起簾子準備下車,清江又叫住他,“五哥,近期我恐怕會啟程去宋國。公主府,你多擔待著。”
柳州點點頭,沒有細問,清江掀開窗簾看見他進了府,府中小廝接去他手中的外袍,她這才看見,不知幾時他已脫了官袍放下金冠,背影是一貫的瀟灑。
“轟隆”
一道閃電劈開天空,真不是個好天色,風雨已來。
她放下簾子,淡淡道:“走吧,回府。”
儘管在暴雨前趕著回府,聲勢浩大的暴風雨還是來了。街邊一片哀嚎,小商販都忙著收拾東西,屋簷下也躲滿了人,只等雨勢小一些好趕回家。這時只有茶館酒樓盼望著雨再大一些,為他們招攬更多客人。
清江關上簾子,依舊把手攏在袖口,嘴角掛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府前早有人候著,拿著油紙傘等她下車,又有婢女兩人捧著著她宮裝的下襬一直到幹潔的地方。
儘管這樣,她還是被淋個徹底,髮髻軟軟的垂在肩頭,鬢角的髮絲也一縷一縷貼在額頭,好不狼狽。
儘管狼狽也沒有人敢盯著她看,因為她是公主,因為她是皇帝的妹妹,因為她有身份地位與金錢。
臨走之前,柳家人一起拜祭先祖,踏進陵墓時,大公主身邊的蘊娘往後瑟縮卻叫她母親拉住。
先帝皇后還有皇太后都葬在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