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孩子,在你心中恐怕已經不再是一個人,而是一個能夠實現你想法的踏腳石,或者說,是一個你成功之路上不得不犧牲掉的犧牲品。”
“為了私慾做了錯事,卻偏要拿各種理由為自己辯解,弄出一個事出皆有因,自己也是可憐人的假象,不管你想矇蔽誰,我只能說,這些年,像你這樣的人,這樣的行為,我見得太多了。”莊揚面無表情道:“向羽覺得過去的你不會為了錢做這些事,我不認識過去的你,但我知道,如今這個坐在我面前的孫奶奶,是可以為了錢去做這些事的。”
孫奶奶終於抬起頭,眼神似鐵得瞪向莊揚,“為了錢?”
莊揚冷凝著臉,答道:“沒錯,為了高順業的財產。在高順業身心跌入低谷的時候,你用王琦臻喚回了他重新戰鬥的勇氣,半推半扯得讓他和高奇嘯徹底決裂,你讓高順業感受到了希望之後,又用最殘酷的方式讓他絕望,王琦臻被殺,對高順業的打擊是致命的,那段時間裡,只有你是能真正接觸到高順業的,如果我沒有猜測,當時的你,應該是把王琦臻的死和高奇嘯聯絡在了一起,也是因此,作為文興巷裡的領軍人物,你才會對王琦臻的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並且極力維護你們這群人的生活常態,因為在當時,你關心的根本不是真兇,你在乎的只有這件事到底能對高順業產生什麼影響。”
向羽想起過去的種種可能性,又驚又痛,“在明知道綁架真真的兇手就是王阿姨的情況下,奶奶你竟然還裝著什麼都不知道,就這樣瞞著所有人過了兩年,我和段權的那一點不肯妥協,是不是也被你算計在內了?”
莊揚替孫奶奶答道:“就算你和段權不查,她總有一天也是要找機會公開這件事的。”
向羽盯著孫奶奶看,“可是我想不明白,高順業只有真真這麼一個繼承人,就算真真不在了,繼承人也是高奇嘯,你究竟能從中得到什麼呢?”
孫奶奶看向莊揚,嘲笑道:“你不是什麼都能猜到嗎?為何不繼續往下猜呢?”
莊揚冷冷說道:“這事情其實說難也不難,在那個時候,倍受打擊的高順業幾乎已經完全在孫奶奶的掌握之下了,你真正要做的其實只有一件事,就是慫恿高順業寫下遺書,聲稱將全部財產留給唯一血親。”
孫奶奶的眼神霍然亮起。
莊揚知道自己的推論得到了肯定,便繼續說道:“你以牽制打壓高奇嘯為由,讓高順業寫下遺書,高順業一旦公證遺書,也是逼得高奇嘯鋌而走險。為了隱瞞王琦臻的死,遺書裡並沒有寫明這位唯一血親的身份,這空子,也是為你而設的吧。孫奶奶,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,你手上,是不是保留著至關重要的證據,一份可以證明你和高順業血緣關係的證據。”
“什麼?”向羽驚訝道:“怎麼會?”
莊揚擺擺手,示意她不用驚訝,“這種材料,只要有人脈有權勢,完全可以偽造出來,更何況,如果這份證據是在孫奶奶的蠱惑之下,由高順業自己本人偽造的,那就更簡單不過了。”
向羽在莊揚和孫奶奶之間來回審視,徹徹底底說不出話來了。
客廳裡沉靜半晌。
孫奶奶忽然拍起手來,“我真是歎為觀止,莊揚,這些事,你究竟是如何想到的?高順業最後的時候把你攪進這潭死水,大概是他這一生,做的最正確的決定。”
這無疑是對莊揚先前的種種猜測最直接的肯定了。
“我這邊確實藏著一份親子鑑定證書,幾十年前,我夢想著有一個像他那樣優秀的兒子,沒想到幾十年後,這種關係被一張輕輕薄薄的紙聯絡起來了。”孫奶奶本來就是個陰沉沉的老人,歪著嘴故意冷笑的時候,一張臉看上去更加暗沉,她說道:“那證書雖然是偽造的,不過資料都是真實的,偷樑換柱的只是名字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