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琦眯眼,「難說。」
在座的都是宦海老油條,自然對人性有著非同一般的認知。
「朝中唯一能做的就是監督。」沈安的眼中閃過厲色,「還有就是嚴峻刑罰,該殺人時,就別說什麼發配流放,更別弄什麼放到地方為官就是懲罰了,那不是懲罰,那是休假!這麼輕鬆的處罰,只會讓律法蒙羞!只會鼓舞后人敢於去觸犯律法!」
韓琦閉上眼睛,「此事只是王安石和你的猜測。」
「那就拭目以待吧。」
沈安拱手告辭。
他前腳一走,韓琦就拍著桌子吩咐道:「快去,派人去益州路,去看看是什麼情況!」
他的神色猙獰,嚇得進來的官員連滾帶爬的衝出去。
「快,備馬!」
曾公亮沉默良久,「咱們真知道百姓在想什麼嗎?」
包拯搖頭,「不知,只是以為知道。」
「自以為是為官的大忌啊!」
曾公亮拍著大腿,此事若是真如王安石和沈安所言,那地方官的操守怕是都要值得懷疑了。
「沈安為何不早來?」
歐陽修的問題讓人沉思。
包拯解釋道:「他家中有事。」
「有事也能抱著孩子來!」
歐陽修冷笑道:「他在看熱鬧!看咱們的熱鬧!若是楊靖安正如王安石和他所說的那樣,王安石就是大功,他沈安就是在邊上看咱們熱鬧的混球!」
韓琦擺擺手,「目前一切未可知,等訊息吧。」
眾人沉默。
宰輔的事情不少,而且都是大事,所以需要精神高度集中。
一天忙碌下來,韓琦看著精神抖擻,歐陽修卻有些疲憊,揉著眼睛說回家非得喝點酒不可。
他們緩緩走出政事堂,韓琦伸個懶腰,覺得愜意之極。
一陣腳步聲傳來,接著是曾公亮的聲音。
「這都下衙了,怎麼還有奏疏進來?」
「曾相,諸位相公,這是益州路的奏疏,上面寫著十萬火急!」
韓琦身體一僵,旋即就覺得肋下那裡隱隱作痛,就像是岔氣般的。
「哎呀!」
他叫了一聲,低頭伸手,「拿來老夫看看。」
他的跋扈眾人皆知,於是信使把奏疏遞給他。
韓琦仔細檢查了封口,然後開啟……
他緩緩看著奏疏,身體在漸漸顫抖。
「韓相?這是抽了?」
人在伸懶腰的時候最好別被嚇唬,否則容易岔氣抽抽。
韓琦緩緩抬頭,眼中的怒火幾可燃燒虛空。
他一字一吐的道:「益州路提點刑獄李中和及以下五名官員,聯名彈劾轉運使楊靖安,彈劾他未經朝中同意,就鼓譟廢除交子和鐵錢,以至於民亂。」
曾公亮的身體搖晃了一下,面色慘白,「益州路交通不便,若是生了亂子,一時不能制,這如何是好?」
包拯沉聲道:「慌什麼?李中和他們彈劾了楊靖安,這便是不同意此事,兩邊僵持不下,所謂的民亂……問著皇城司。」
韓琦轉身就走,曾公亮嘆道:「果然,果然,王安石有遠見,沈安一眼看穿……就我等懵懂,難堪之極,難堪之極啊!」
眾人一起請見,趙曙不知何事,等一見面,見宰輔們都沉著臉,怒火衝天的架勢,就笑道:「這是哪裡出了亂子?」
如今大宋算是穩妥,他也很是愜意。
韓琦說道:「陛下,剛收到益州路的奏疏,臣大膽拆開,益州路提點刑獄李中和及以下五名官員彈劾轉運使楊建安,彈劾他未經朝中同意就鼓譟廢除交子和鐵錢,以至於民亂。」
「王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