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……」呂誨看向了馮耀祖,他想看到馮耀祖的駁斥。
馮耀祖面色煞白,說道:「胡言亂語,一派胡言……」
果然駁斥了嗎。
呂誨心中稍安。
吳徵一怔,旋即選擇了相信沈安。
「治平三年六月,士紳劉田宴請馮耀祖,大張旗鼓,隨後劉田以自己和馮耀祖交好為資本,隨後總攬兩個耆老名額,大肆搜刮。」
里正就是大宋最基礎的統治者,他們掌管著一里之地的賦稅勞役,堪稱是一言可決生死。
而耆老更進一步,掌管著一鄉之地的大小事務,換做是後世,大抵就是鄉鎮長官。
可在大宋,耆老和里正這些都沒有編制。沒有編制看似很委屈,可也有一個好處,那就是可操作性太強大了。
只要你和州縣官員的關係好,一鄉之地都是你說了算。
這等人堪稱是土皇帝啊!
竟然這樣嗎?
呂誨半信半疑。
可馮耀祖卻面色大變,說道:「你……你……」
見他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,呂誨心中一緊,問道:「可是實話?」
吳徵看著他,想起了他先前的冷漠,想起了唐介和韓琦的埋怨,不禁紅了眼眶。
「呂知雜,什麼是實話?」吳徵哽咽道:「下官一心只想為百姓做事,為官家做事,可為何找出了問題卻無人管?為何?你等不但不管,反而還壓住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,為何?」
呂誨在,今日縣裡的官吏都來了,算是迎接。
此刻見吳徵衝著呂誨開火,他們不禁傻眼了。
那呂誨是御史臺的副手,你吳徵只是個新任御史,你竟然敢衝著自己的上官咆哮?
關鍵是他直接揭開了呂誨等人的臉皮,被事情公之於眾。
為尊者諱啊!
現在這個尊者卻被自己的下屬弄的狼狽不堪。
呂誨狼狽的道:「某問你可是實話。」
吳徵看著滿頭大汗的馮耀祖說道:「您該問馮知縣。」
馮耀祖此刻的頭頂看著在冒氣。
白氣蒸蒸而上,看著恍如神仙中人。
可白氣下面卻是一張惶然的臉。
「此事……許多人也是這般。」
馮耀祖終於找到了反駁的藉口,振振有詞的道:「天下官員如馮某這般的不計其數,你盯著馮某作甚?」
這便是潛規則。
「可這是瀆職,這是貪腐,這是犯法!」
吳徵咆哮道:「為他人謀私利,這是什麼?難道你馮耀祖以為這是正經事?莫非你以為這般作為不該被處置?那這個天下……」
他緩緩回身看著眾人,堅定的道:「難道這等行徑也能公行於天下嗎?那吳某就算是死,也不會退縮,若是無人處置馮耀祖,某將去皇城……」
他奮力喊道:「某將會去叩闕!」
這是一個人的戰爭!
他面對無數灰色地帶,選擇了前進。
那些官吏紛紛低頭。
這是大佬的戰場,他們上去只會成為炮灰。
大部分人不以為然,可見這種潛規則的影響之大。少部分官吏心有慼慼焉,可卻覺得吳徵是蚍蜉撼樹,不自量力。
但馮耀祖怕是要完蛋了。
但另一個問題卻浮上心頭:吳徵是怎麼收集到的這些證據?
此等證據沒人會去收集,而且也不好收集,因為你一去打探訊息,馬上就會引發地方警覺,那些士紳會聯手起來抵禦你的查探,還會及時和地方官吏通氣,一起把你弄走。
吳徵原先就是被這麼收拾了。
可他卻查詢到了馮耀祖瀆職的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