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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晏到汴梁時是一個午後。
午後的汴梁看著有些慵懶,街邊的商鋪裡,那些夥計和掌櫃都在尋機打盹。
春困秋乏,這時候打個盹,一下午都是美滋滋的。
蘇晏貪婪的看著這一切,突然回身道:「某想去一趟碼頭……」
眾人知道他的父親就在碼頭,於是有人說道:「通判只管去,我等緩緩而行就是了。」
「多謝!」
使者歸來的第一件事就該是去覲見官家,可蘇晏擔心老父一人在汴梁不妥當,就騎馬去了碼頭。
「喲!又拉起來了啊!」
「看那老漢,嘖嘖,得意啊!」
碼頭邊上有一群閒漢在看熱鬧,還有一群孩子。
蘇晏下馬過去,就見到了幾個陌生的東西在吊運貨物,而站在邊上指手畫腳的正是蘇義。
「這怎麼像是山長教過的東西呢?」
蘇晏的腦海里閃過一些知識點。
「別太用力了,小心撞壞了吊車。」
蘇義得意洋洋的在指揮著。
他原先想扛活,可管事死活不給他上,所以他每日就站在邊上無所事事。
如今換了吊車之後,他就變成了吊車的管事,為此他刻苦鑽研,現在已經有半個專家的味道了,指點操作工更是不在話下。
見他快活,蘇晏不禁就笑了起來,但這裡人太多,他不能現身,否則會被彈劾。
於是他一路往皇城去了,在外面會和了使團,求見官家。
「蘇晏回來了?」趙曙想起了他出使時的慷慨激昂,不禁就笑了。
稍後蘇晏進來,行禮,趙曙問道:「占城如何?」
蘇晏說道:「陛下,占城已經答應大宋水軍入駐,並不斷襲擾交趾人。」
「好!」
趙曙面帶微笑,心情愉悅的道:「交趾跋扈,但此地遍佈瘴癘,大軍征伐的話水土不服。占城的襲擾,加之水軍的襲擾,李日尊可還能繼續忍嗎?」
交趾這塊地方太讓人頭痛了,地理麻煩也就罷了,遍地瘴癘才是讓人最頭痛的事兒,不小心大軍就會不戰而潰。
所以逼迫李日尊就成了最佳選擇。
把他逼出來,然後給予重擊,最後大軍南下,覆滅交趾。
這便是大宋的謀略!
見蘇晏比出發時黑了不少,趙曙撫慰了幾句,然後問了此行的情況。
「臣率船隊到了占城,提及占城的承諾,國主含糊以對,臣數次試探,國主越發的冷漠了……」
「蕞爾小國!」趙曙的眼中多了厲色。
換做是數年前,他大抵會憤怒,卻不會說出這等話來,可見最近幾年大宋對外征伐對他的影響之大。
沈安若是見到了,定然會竊喜。
「你可呵斥了?」
大宋使者遇到這等情況,就該義正言辭的呵斥他。
蘇晏搖頭,趙曙心中不滿,但念及他好歹完成了任務,這才忍著。
「臣深知此等人不見棺材不掉淚,於是在夜間帶著使團眾人夜襲了王宮!」
臥槽!
韓琦忍不住問道:「使團那點人如何能夜襲戒備森嚴的王宮?」
「敵軍有準備。」蘇晏說道:「臣和使團用火器開道,隨行的將士奮勇廝殺……占城人並未見識過火器,被大火燒怕了,更是被炸的狼奔豕突,隨即臣等突進了王宮,擒獲國主。恰此時,船隊隨行的騎兵擊潰碼頭守軍,一路奔襲而來,大局定矣!」
趙曙摸著短須,滿腦子都是蘇晏講述的場景。
夜間突襲,敵軍早有準備,設下了圈套,洋洋得意的等著大宋使團上鉤。使團眾人高呼酣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