咿律律!
正在低頭想事的王詵聞聲抬頭,就看到了一個碩大的馬頭。
賤馬張開嘴,噗的一下,竟然噴了王詵滿臉的唾沫。
那股子味道擊敗了王詵,他剛想嘔吐,賤馬習慣性的甩甩屁股,和他親熱了一下。
於是王詵就被這一下親熱撞進了邊上的鮮魚鋪子裡,一屁股坐在大木盆裡。頓時那些魚紛紛造反,撲的他滿身都是。
「救命!」
他不會游泳,在慌亂中下意識的就覺得自己要被淹死了,於是就拼命的掙扎著。
周圍很安靜,等他掙紮起來後,才發現自己認為能淹死人的地方,只是個大木盆而已。
「哈哈哈哈!」
周圍一陣鬨笑,王詵掩面而去。
……
駙馬好不好?
難說。
在男人為尊的時代裡,做了駙馬就相當於去依附女子,對於男人而言,這幾乎是不可承受之痛。
所以但凡有些雄心的,對駙馬都是嗤之以鼻。
大宋的駙馬看似尊貴,可卻不能參與政治活動,堪稱是個富貴閒人,最適合賈寶玉這等人。
所以皇家是廣撒網,最後收網時,也只有小魚兩三條。
「官家看看。」
高滔滔把冊子遞給了趙曙。
對於女兒的婚事,趙曙還是挺上心的。他仔細看了三人的資料,同樣在王詵那裡停住了。
「勤勉好學,翩然一君子?」
趙曙狐疑的道:「記得此人被大郎打過吧?」
高滔滔點頭,「不過去查驗的人說,此人後來幡然醒悟,整日就刻苦用功。汴梁有名的大儒都說他這一科是必中的。」
「這般厲害嗎?」
科舉就是獨木橋,能說必中,那就是真本事。
趙曙繼續看下去。
三個候選人,王詵的條件最好,徐鍇次之,馮紹最差。
「徐鍇看著也不錯。」
「馮紹……此人喜歡字畫,搜羅了不少,弄的有些拮据。」
趙曙抬頭,「我家嫁女最是艱難,所以還是要精心挑選為好。要的是和睦。」
這是基調。
高滔滔笑道:「馮紹是痴人,為了字畫廢寢忘食,此等人難。徐鍇有些喜歡出遊……」
趙曙點頭,「你好生看著就是了。」
「果果說自己有許多朋友,要為淺予去打探訊息呢!」高滔滔想到這個就笑了起來,「開始臣妾擔心會洩露訊息,後來一想卻不怕,正好藉機看看那三人的應對。」
「世間繁華,權財誘人啊!」趙曙眯眼看著外面,突然冷笑道:「免役錢開始下去了,各地都有人在鼓譟不交,我令皇城司打探訊息,一旦確鑿,此等人就全數拿下……」
殺機驟然而生。
……
免役錢在大宋的鋪開是悄無聲息的,可隨即大宋就像是一個魚塘,突然沸騰了起來。無數大魚躍出水面,瘋狂拍打著。
無數彈劾進了汴梁,朝堂上的氣氛也為之一緊。
「這是害民之法!」
有人在朝堂上喊了這麼一嗓子。
「扯特麼的淡!」
沈家莊裡,正在視察作坊的沈安不屑的道:「害民害民,所謂的民,都是權貴豪紳,和真正的百姓有屁的關係。至於說害了他們,更是荒謬。」
趙頊也在,他在思索這些關係,「那些人多交了錢糧,必然是不甘心的。」
「拔一毛而利天下,如何?」
沈安突然問道。
「大部分人不會幹。」趙頊顯然對那些人的尿性也有所耳聞,「我認同此事,不過反彈會很厲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