種諤還在砍殺,那些跑的精疲力盡的交趾人無人反抗,就像是木樁子般的跪在那裡,任由他劈砍。
「叫他停手!」
沈安下馬,呼吸了一口帶著硝煙的空氣,覺得很是舒暢。
京城雖然好,但太過繁華,久居能消磨人的意志。
所以歷來大將都會去戍邊,否則在富貴鄉裡磋磨幾年,估摸著就廢掉了。
「郡公有令,停手!」
種諤喘息著,抬頭看了那邊一眼,然後從一個交趾人的脖頸裡拔出長刀,杵刀而立,「郡公為何出現在後面?」
沒有沈安出現,今日他的麻煩大了。
來傳令的軍士說道:「你等出發之後,郡公就率領騎兵跟在後面,一路清掃……你等前腳才過,交趾人就從山林裡鑽了出來,在挖路……好大的坑,若非是郡公趕到,那個坑怕是會讓大軍停留半日。他們還準備在水源裡下毒。」
「半日?」
種諤不禁倒吸一口涼氣,「半日敵軍怕是會合圍吧。好險!好險!」
到了現在他也算是瞭解了敵將的佈置:先纏住他,隨後應當還有伏兵,到時候一個夾擊,他估摸著得丟下半數的騎兵遁逃。
他急匆匆的趕了過去,想提醒沈安前方應當又敵軍的伏兵。可沈安正在佈置,沒他插話的餘地。
「敵軍有了準備,是想一網打盡我軍的先鋒,所以前方定然還有大軍趕來,某已經派出了斥候,馬上去接應他們。」
「在城中搜羅糧草,注意別給交趾人破壞了水源,這是要事,水源邊上要有軍士看守,但凡破壞的,殺了。」
「交趾戰俘看押好,後續就讓他們修路。」
眾人領命,沈安回身,認真的道:「要想富,先修路,多養豬,多種樹。」
「郡公此言大妙,下官以為當記錄下來,讓交趾人熟背。」
一個隨軍文官拍了沈安一記馬屁。
「修路是頭等大事,所以後續……種諤!」
沈安看著他,「收了你的殺心,好生多抓些俘虜。」
「遵命!」
桀驁的種諤低頭了。
這是個好現象。
隨後他去尋了相熟的人詢問。
「郡公怎地知道敵軍會在我軍的背後破壞道路和水源?」
那將領搖頭嘆息道:「不知道,你們剛出發,郡公就帶著咱們跟在了後面,他彷彿知道交趾人在想什麼。
就在一個村子裡,咱們的人去找水,郡公令我等小心村民,果然,取水的軍士被村民偷襲,幸而有準備。
郡公更是令人在路上來回搜尋,找出了數百人,這些人攜帶毒藥,甚至有人帶著死掉的貓狗,準備扔到水源裡去。」
種諤面色發青,「若是郡公不察,大軍定然會一路受阻,未曾見到敵軍就死傷慘重,中毒的,甚至是疫病。而某統領前鋒就成了孤軍,無後續補給跟上,最多數日就會糧絕,全軍覆沒啊!」
「可不是嗎?」將領笑道:「全軍都說郡公用兵如神,士氣頓時就起來了,後來郡公說交趾人詭計多端,怕是想圍殺前鋒,所以就帶著咱們一路清剿過來,就在你們廝殺前,郡公就已經到了。」
嘶……
「郡公在旁觀?」種諤抹了一把臉上乾結的血痂,「他近乎於冷血的旁觀我前鋒被圍,就在敵軍鬆懈的那一刻,領軍從後面突擊,一舉擊潰敵軍。
從前面的清掃,到後面的冷靜,他一步都沒錯。」
種諤上馬,將領問道:「種知城去何處?郡公令你部修整了,後續他將親率騎兵為大軍探路。」
「某去謝郡公!」
將領見他打馬而去,不禁笑道:「人說武人裡種諤的傲氣第一,可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