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種家的老祖乃是大儒。」時至今日,種諤依舊以种放的大儒身份為榮。
「此一時,彼一時。」沈安皺眉道:「種家處處都擺著儒將的架子,行事也是如此,卻不是純正的武人。」
武人就該純正,想去摻雜政治,想和文官們廝混在一起,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。
種諤辯解道:「詩詞文章……」
「那些對武人而言就是狗屁!」
沈安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,「大宋需要每個人盡忠職守,而武人的職責是什麼?殺敵報國,為國戍邊,為國拓疆!而不是和一群文人聽著歌,看著舞蹈,喝著美酒,吟詩作詞!」
種諤低頭,「此事種家自然會仔細思量。」
每個人做事的方式都不同,沈安也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強硬了些。
「這只是某的一番牢騷,你聽聽也就罷了。」
種諤突然問道:「郡公突然提及此事,可是有所教某?」
「你倒是聰明!」
……
第1498章 刀光如牆
升龍城的城頭戒備森嚴,而城外的宋軍卻很是放鬆的在吃飯。
沈安和種諤在緩緩而行。
「知道新政嗎?」
「知道。」
「新政不只是民生,不只是文事。」沈安淡淡的道:「新政以後對軍隊的革新將會持續不斷,反對的人不會少……人上一百,各型各色,一片反對的聲音中,種家站在何處?」
電光火石間,種諤的脊背上全是冷汗。
「郡公的意思是說……到了那時,和文官走得頗近的種家會被官家……」
「你說呢?」沈安冷冷的道:「軍令一下,武人唯有服從。可那些人會甘心嗎?不會,而種家就是他們眼中的棋子。到時候每日有人在你的耳旁嘀咕新政的問題,你會如何?」
他止步,覺得這番話應當是夠了,「但凡種家站在了新政的對面……」
他揮手,然後大步離去。
李寶玖緊緊跟在沈安的身後,如影隨形。
種諤呆立原地。
良久,他衝著沈安的背影拱手,大聲的道:「多謝郡公指點!」
治平年的新政比之王安石後來的新政看似緩慢了許多,但觸及的深度卻有過之而不及。
目前是溫水煮青蛙,但從免役錢開始,實際上在朝野已經形成了兩派,也就是黨爭。
黨爭殘酷,種家若是被人哄騙發聲,就算當時趙曙不發作,可按照他的病情來看,秋後算帳是免不了的。
沈安的嘴角露出了微笑,微微頷首。
西軍內部有不少悍將,上次征伐西夏時,更是湧現了不少新人。
大宋不乏人才,但種家這種,能保住也是好事。
多一份力量,大宋就多一分可能啊!
前方的軍士端著大碗喊道:「郡公,好了。」
「你們吃你們吃,鍋底的留給某!」
沈安很是和氣,可鍋底的才是美味啊!
一鍋大雜燴,留在最後的味道最濃鬱,好貨最多。
炊煙漸漸消散,夕陽西下。
殘陽如血!
第二日,宋軍開始攻城。
可這個攻城卻有些沒精打採的。
「放!」
幾架投石機砸出了十多枚火油彈,火油彈飛進城中,引發了火頭,旋即就被沙土滅了。
「宋軍的攻勢太簡單!」
李常傑站在城頭上,皺眉道:「沈安號稱名將,為何不傾力攻打?他在等什麼?」
邊上的眾將在思索,李日尊親臨城頭,聞言說道:「宋軍遠來,怕是補給不濟。」
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