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曙心中一鬆,「要早早的準備好,有些苗頭的地方就要提前運送過去,一旦有事也好就近調運。」
「是。」韓絳看著很是自信。
從他接任三司使以來,三司的諸多事務都在漸漸的步入正軌。三司作為大宋的錢袋子,最緊要的是什麼?
秩序!
三司需要的是秩序,一切都要井井有條。
這一切他覺著自己做到了,所以難免有些放鬆。
「陛下,臣有一事進言。」
沈安出班了。
趙曙微微皺眉,頷首道:「你說。」
從沈安昨日申請來小朝會開始,他就在琢磨這人是想幹什麼。
現在來了。
「陛下,前陣子錢莊被擠兌,差點就關門大吉了。若非是有西北的財物在,此次怕是在劫難逃,您想想,若是錢莊關門,那些百姓只能去尋高利貸借錢,到時候傾家蕩產,賣兒賣女,全家乞討為生,何其的可憐啊!」
趙曙覺得腦袋有些麻,他板著臉道:「好好說話。」
沈安這是在鋪墊,熟悉他的韓琦已經做好了準備,準備看看這小子是要坑誰。
「臣想來想去,發現此次錢莊被擠兌源於三司的大額取現,這一下把錢莊的錢給抽空了大半。那些放高利貸的最想看到什麼?不就是錢莊關門嗎?於是他們發動親朋好友,發動那些奸商去擠兌……」
韓絳插話道:「三司取錢乃是為了付帳。此次河東路大軍出擊,耗費的錢糧可不是少數。再說了,若非是河東路大軍在興慶府震懾,西賊此刻怕是還在負隅頑抗!」
這事兒都過去了,可沈安舊事重提,讓韓絳頗為不爽,於是就刺了他一下。
沒有河東路的大軍壓陣,西賊能平?
韓琦看了他一眼,微微嘆息。
老韓這是什麼意思?
同樣是姓韓,可韓絳的段位比韓琦差多了。
韓琦覺得這位家門有些急切,沒有仔細琢磨沈安的話就發牢騷,這就像是什麼……沒被毒打過,所以沒經驗。
沈安呵呵笑道:「河東路大軍果斷出擊,這是西賊屈服的重要原因之一,可一碼歸一碼,三司此次大額取下官覺著有些不妥。」
「你說!」韓絳冷著臉,但還在保持著風度。
風度風度,這是重臣的標配之一,他覺著自己的風度能碾壓沈安。
沈安微笑道:「三司此次採買了許多物資,付帳是肯定的,只是下官覺著為何不能分批付錢呢?」
三司此次採買是一次性付款,動用的款項太大了,動靜也大。
「分批付錢?」韓絳不解的道:「為何如此?」
哎!
沈安嘆息一聲,「三司每年採買的東西不計其數,可下官卻覺著無序,中間少了督查,韓相以為如何?」
這事兒……
韓絳點頭,心中很是難過。
這是老夫的過失啊!
趙曙覺得沈安咄咄逼人了些,就說道:「此事過了就罷了。」
「是。臣只是想到了個法子。」沈安說道:「臣在想,為何不在採買之前就和商人簽下契約呢?」
「契約?」韓絳有些茫然。
「三司採買驗貨都是靠人,可人有眼力之差,有私心,所以契約最好。」沈安說道:「咱們在採買之前先把需要貨物的數量價錢說清楚,其次就是貨物的品相,該多大、多重、新舊如何、確保能用幾年、若是出現問題怎麼彌補……」
韓絳的眼睛亮了,「此言……且待老夫想想。」
他仔細琢磨了一下,「這些全數弄在契約裡,若是事後發現不對,按圖索驥即可,誰的事就找誰,妙啊!」
當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