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櫃和夥計戰戰兢兢的來了,以為沈安是要做什麼大事。
「無礙,上了酒菜就別管了。」
沈安笑眯眯的模樣讓白遜有些迷惑。
這是傳聞中的沈安?
不像啊!
稍後酒菜上來,趙頊舉杯,沈安舉杯,很有默契的喝了。
大家喝著酒,聊著閒話,漸漸的趙頊就把話題轉到了別的方面。
「……君臣之間可近,卻不能太近,這是文相的看法,沈龍圖如何看?」
白遜看來真是文彥博的粉絲,今日趙頊帶他出來,大抵就是想讓沈安鑑定一下此人,然後他再酌情使用。
未來的帝王需要班底,而在潛邸時的舊人最佔便宜。所以最近想擠進慶寧宮的人不少,但趙曙卻不肯放開口子,所以還是那麼一些人。
這位白遜就是難得的新人,看著氣度不錯,至少在賣相上比沈安強多。
果果帶著芋頭在對面吃甜食,沈安看了一眼,微笑道:「君臣之間的距離,近之不遜,遠之則怨罷了。」
白遜正在舉杯,聞言就笑道:「是啊!」
趙頊的面色僵硬,覺著沈安要開始了。
果然。
沈安舉杯一口乾,然後說道:「新政的根本在於官吏,這是老生常談。可某聽聞你甚是推崇這句話,可有什麼見解嗎?」
白遜微笑道:「底下的官吏良莠不齊,新政施行下去就容易出岔子……」
白遜在繼續說,可沈安已經聽不下去了。
乾巴巴的一堆東西說出來,找不到依據,只是覺著理所當然。關鍵是沒有建設性的建議,就是口炮。
儒家發展到現在,漸漸的有些宗教的味道了。為何?因為這條道被老夫子的信徒們走偏、走窄了。
「……所以要嚴厲吏治,要……」
趙頊在仔細的聽著,沈安嘆息一聲,擺擺手,打斷了白遜的話頭。
白遜正說的精神,被打斷後就覺著不舒服,真想噴沈安一把。
「乾巴巴的說一堆,不如去下面走一圈。」
後世的老人家說過,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。
一群蠢貨冥思苦想,覺著自己找到了解決問題的鑰匙,可最後全是撲街貨。
趙頊看來對此很有興趣,可見最近沒少被這個白遜影響。
這事兒可大可小,若是不扭轉趙頊的念頭,等它漸漸發酵後,以後會很麻煩。
「儒學千年傳承,至今漸漸繁瑣。」
沈安把杯子遞過去,趙頊下意識的就給他倒酒。
「夫子當年的一番話被後人解釋來解釋去,竟然有了自己的血肉,恍如釋道。」
這便是儒教的原型。
「夫子的本意是什麼?」
沈安突然丟擲了這個問題。
呃!
趙頊和白遜齊齊發楞,讓沈安不禁就笑了。
「你等琢磨先賢學問,初心為何?」
學習之前……後世的小學生都得被老師教導學習的目的,可你看看這兩個,懵逼了。
「學習之前不找到目的,學什麼?」沈安覺得很好笑,「如此某來說吧。天下人讀書的目的,大部分是為了做官,這個沒錯吧。」
白遜點頭,這讓沈安對他的看法好了不少,「可為何做官?是為了自己的抱負,還是為了升官發財?某看後者更多些。」
白遜沉默了。
「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。千年來,那些先賢在注釋夫子的話,他們是以什麼為目的?以自己的喜好為目的。後人一一按照這些注釋來施行,結果如何?」
沈安舉杯,白遜不禁跟著舉杯。
一飲而盡後,沈安看著趙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