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哈哈一笑,就讓人遞了奏疏進宮。
……
宮中,有彈劾來了。
「陛下,讓官員去清理銅錢,此事極為不妥啊!」
呂誨真的憤怒了,「那是折磨人,是故意折辱官吏!陛下,汴梁不知道多少人在為此而痛心疾首,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辛辛苦苦安撫了天下士人,如今一朝蕩然無存,臣,為陛下賀!賀這大宋在沉淪!」
他緩緩跪下,淚水縱橫。
氣氛很是肅穆。
「眼淚怎地那麼多?和撒尿似的。」
這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讓呂誨大怒,他抬頭,淚眼模糊的看到了一個大胖子。
是韓琦!
要噴一把嗎?
韓琦回頭笑了笑,卻是獰笑。
呂誨瞬間就打消了主意。
韓琦這個老不要臉的,這是要準備動手還是怎地?
呂誨哽咽道:「大宋百年,士大夫何曾這般屈辱過?陛下,長此以往,這個大宋要靠什麼來支撐?」
「陛下,沈安有奏疏進上。」
沈斷腿來了……
第1617章 無恥
說句實話,對於臣子之間的爭執,甚至是各自結黨,趙曙是持樂見其成的態度。
臣子們只要不耽誤國事,鬧就給他們鬧,不鬧你得想辦法在中間給他們製造矛盾,讓他們鬧起來。
如此帝王在中間四兩撥千斤,群臣分化,自然就好治理了。
這是帝王之術,他頗有些心得。
可清理冗官卻關係到大宋江山的傳承,這事兒他沒法容忍。
什麼帝王之術,江山都沒了,還玩個屁!
所以見呂誨在痛哭流涕,他有的只是噁心!
「拿來。」
沈安此刻上了奏疏,正好給了他緩衝的餘地。
他看了韓琦等人一眼,這是暗示。
你們趕緊想想辦法,把呂誨被壓下去。
韓琦心領神會,就挽起了袖子。
趙曙不禁滿頭黑線,心想朕是要你去說道理,不是讓你動手,對呂誨飽以老拳,否則朝堂成什麼樣了?
他接過奏疏,一看就看進去了。
韓琦回頭看了呂誨一眼,說道:「用的是薑汁還是沈家的辣醬,老夫上次試過,用沈家的辣醬流淚會源源不斷,除非是用水洗,否則會把眼睛給哭腫了,呂知雜,你這個……」
「噗!」
有人忍不住笑噴了。
當朝嚎哭進諫,這是史家最讚美的一種進諫方式,顯得臣子格外的無私,以及慷慨激昂。若是能一頭撞死在殿內,那沒啥好說的,妥妥的史冊留名,流芳千古啊!
可被韓琦這麼一說,呂誨的進諫頓時就成了坑蒙拐騙。
嚴肅性呢?
呂誨的臉上全是便秘的表情,雙眼噴火,看樣子是要準備和韓琦火併一場。
韓琦把袖子撈上來,露出了『堅實的』小臂,呂誨的勇氣就如同是退潮的潮水般的消散了。
「咳咳!」
趙曙突然乾咳兩聲,韓琦馬上就關切的道:「官家可是受涼了?」
趙曙搖頭,說道:「沈安的奏疏建言,說是讓那些官吏去清理內藏庫的銅錢……」
呂誨大怒,「陛下,他這是要把天下士大夫的臉面踩在腳下啊!」
韓琦罵道:「老夫的臉在此,誰敢踩?危言聳聽!」
呂誨咬牙切齒的道:「內藏庫清理銅錢歷來都是內侍,為何要讓那些官吏去?這不是折辱是什麼?」
趙曙淡淡的道:「沈安問朕,汴梁可有職事安排那些官吏……曾卿,你最近在弄這個,可還有職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