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若是敗了,兵敗的罪責是一回事,朝中那些反對新政的人會趁著大宋國勢衰微的時機對他下狠手,那時候誰都保不住他!
老富對我真是不錯啊!
沈安微笑道:「蕭衍雄來了,他想做第二個耶律休哥,他想再次打斷咱們的脊樑骨!可某卻會讓他明白……一旦漢兒站了起來,憑誰都別想讓咱們再彎腰!」
富弼點點頭,「好!老夫留在這裡,確保城中的遼軍不會發現營中只有兩萬人馬。」
沈安笑道:「某在營中留了好東西,富相,若是敵軍出城進攻,那就從營中撤離,讓他們進來。」
「老夫知道,你的話太多了些,快去吧。」
富弼陪著他到了帳篷外,突然用力拍打著他的肩背,卻不肯再說話。
沈安背著他點點頭,李寶玖牽來了戰馬,黃春帶著邙山軍就在邊上靜靜的等候著。
沈安上馬,衝著富弼拱手,然後帶著邙山軍消失在黑夜之中。
富弼默然站在那裡,良久回身。
第二天凌晨,大軍中炊煙四起。
「務必要弄出五萬人的炊煙來!」
富弼在巡視,不時還去嘗嘗,若是吃到味道不好的早飯,就會衝著廚子吹鬍子瞪眼。
留守的將領糾結的道:「富相,沈龍圖的膽子也真是太大了,只留下了兩萬人在此,一旦敵軍突襲,步卒怕是要全軍覆沒了。」
富弼看著他,沉聲道:「這是國戰。沈安告訴老夫,他就算是領著七萬人也能擊敗蕭衍雄,可他要的不只是擊敗,他想一戰打斷遼人的脊樑骨,正如同八十餘年前的高粱河一樣,讓大宋成為這塊土地上的霸主,而遼人將會躲在中京道舔傷口。
所以老夫同意了他的決斷,若是戰死此地能換取沈安的勝利,那麼老夫死亦無悔!」
將領們不是孬種,只是覺得有些心虛。
此刻聽聞富弼的話之後,他們肅然道:「請富相放心,就算是咱們全數戰死在幽州城下,也要讓遼軍再無一戰之力!」
兩萬宋軍若是拼命,城中的三萬餘遼軍也會付出巨大的代價。
富弼點頭,「好!」
將領們各自去佈置,富弼帶著幾個文官原地看著。
「這便是大宋的武人,你等可發現了嗎?他們如今走路昂首挺胸,眼中全是自信。」
富弼回身看著幽州城,「沈安說一旦敵軍出城傾力來攻,就讓老夫領軍退卻,可他小看了老夫!若是敵軍來了,老夫就和他們同歸於盡!」
……
吃了早飯之後,宋軍再度出擊。
幾千騎兵在城下耀武揚威,步卒用一波弩箭讓遼軍死傷不少,隨即就收兵了。
「援軍來了!」
耶律休哥激動的道:「宋軍主力去迎戰援軍,此刻他們只有兩萬餘人嗎?」
眾人紛紛看去。
可大營距離不算近,春季氣候有些潮,能見度不是那麼好,無法判斷。
「相公!」
眾人在看著耶律休。
出擊。
還是不出擊?
耶律休在琢磨著。
「宋軍又出來了。那是誰?」
一騎當先出來,有眼尖的喊道:「是富弼!」
耶律休嘆息一聲,「沈安領軍應戰,富弼留守……罷了!」
沈安不可能只留下兩萬人馬給富弼,那是讓富弼送死。
這一刻空城計在閃光。
……
凌晨,霧氣渺渺在原野上飄蕩著。
地面已經出現了嫩草的痕跡,星星點點的,讓人想下馬去觸控,去嗅一嗅這春天的氣息。
一隊斥候出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