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那麼多人買嗎?」
馮京皺眉,「為何?」
他不理解那些百姓為何發狂般的去買那本雜學。
呂誨同樣不理解,他聞訊後就去告假。
「出門看病?」王安石看著他,目光冷冷,「去吧。」
上官是新政的一派,下屬是反對新政的存在,呂誨最近的日子很是煎熬。
他一路往沈家的書店去,半路遇到幾個百姓拿著書在歡喜的說話。
「敢問幾位……」
呂誨攔住了他們,他身著官服,幾個百姓趕緊叉手行禮。
呂誨笑道:「敢問……」,他指著書本問道:「為何買這本書?」
一個男子說道:「家裡的孩子要學呢!」
呂誨問道:「可學這個沒法去考試,那學了有何用?」
那個男子皺眉看著他,用那種很是不理解的姿態說道:「科舉科舉,天下人都去科舉,可能考中的千里無一。考不中科舉,前面讀的書都白費了。還不如學了雜學,好歹裡面許多學識都能用上呢!孩子以後出門尋事做也方便。」
另一個男子說道:「咱們平頭百姓哪敢想什麼進士,只是想家裡的孩子能學了真本事,以後長大了能養活自己罷了。」
呂誨愣住了。
幾個男子見了覺得這貨有些抽抽,趕緊拱手溜了。
「竟然是為了活著嗎?」
呂誨良久步履蹣跚的去尋了司馬光。
「某已經知道了。」司馬光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本雜學第一冊,神色木然。
「君實,某剛才去問了買書之人,你可知道他們說些什麼嗎?」
「說了什麼?」司馬光的模樣就像是在忍著什麼。
呂誨說道:「說是雜學能讓孩子學本事。」
司馬光緩緩抬頭,「某……學本事,學本事……」
他只覺得腦子裡有些亂,漸漸焦躁,伸手一拂,桌子上的東西全都被掃落下去。
「為何?」
他痛苦的問道:「為何如此?」
聖賢學問它不香嗎?為何都去買了雜學?
呂誨低下頭,「他們說要活著。」
……
雜學第一冊火了。
京城處處都能看到人在談論這本書,這股風甚至刮進了深宮之中。
「看看這個,寫的是什麼?水的沉澱……用什麼……木炭和細紗……這法子管用?」
「試試。」
兩個宮女尋了東西來,高滔滔親自試驗。
「咦!聖人,這髒水真的清亮了。」
高滔滔皺眉看著,然後嘆息一聲,就去尋了趙曙。
「官家在看書。」自從上次被高滔滔說是刁奴之後,陳忠珩就有些小心。
「官家!」
高滔滔一陣風般的沖了進去。
「何事?」趙曙在看書。
「官家,這本書上面寫的可是真的?」
高滔滔有些驚慌,「上面寫著什麼最細小的物質肉眼看不見,所有的東西都是由這些看不見的細小東西組成的,臣妾有些怕。」
她摸摸自己依舊細嫩的臉蛋,覺得這張臉不可能是由無數細小的東西組成的。
趙曙愕然,問道:「你這書哪來的?」
高滔滔說道:「是小果果使人送給了寶安,寶安孝順,覺著這書有趣,就送了過來給臣妾解悶。」
趙曙含糊的道:「此事……可能是真的吧。」
在見識過放大鏡和望遠鏡之後,趙曙覺得這個世界怕不是自己想想中的那樣,還有更微觀的世界。
很可怕的認識。
高滔滔摸著臉,有些崩潰的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