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誨抬頭,拿出了今日的北邙報,「您看看。」
文彥博自然不會先去看八卦欄目,而是盯住了頭版。
「宋士堯……」
一篇文章看下來,文彥博搖搖頭,「這是沈安的手段,秦觀不是對手,壓根就不是對手!」
呂誨苦笑道:「文相,這便是道高一尺啊!」
「可你就想認輸了嗎?」文彥博深吸一口氣,「原先小報無人問津,自從沈安弄出了一個北邙報之後,老夫才知道,原來新政還能這般去推行。
有了小報,新政的推行順暢了許多,不,是少了許多麻煩。所以……你要明白,如今這小報就成了兩邊的利器,他們的小報贏了,新政也就贏了。若是他們的小報輸了,新政就會蕩然無存!」
呂誨心中一震,「文相,有那麼重要?」
「當然!」文彥博眯眼道:「百姓怎麼知曉新政?靠的是官吏,每逢朝中有新法,官吏會去告知百姓,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,明白嗎?」
呂誨點頭。
這個他當然明白,新政是一回事,下面的官吏怎麼說又是另一回事。所謂陽奉陰違就是這個意思。
舊黨的支持者多不勝數,許多都是官吏,而那些士大夫們對官府的影響也不容小覷,在他們的影響之下,不少官吏自然對新政沒什麼好感。
隨後就是陽奉陰違,導致新法擱淺或是被篡改,引發地方百姓的不滿。
歷史上王安石的新政失敗固然有太過急切的緣故,但最重要的還是被下面的官吏們給破壞了。
「他們掌握不了官吏,沈安就弄了個北邙報出來,如今汴梁的百姓……老夫那日帶著孩子在小巷裡轉悠,見到兩個婦人在說話,竟然說的就是新政之事,還說的有條有理的,把新政對她們的好處說的一點都不差……」
文彥博嘆息一聲,「沈安大才!只是用一個小報就讓我等的努力白費了。所以……你要清楚,小報就是咱們的底線,一旦敗了,新政就再無阻攔。明白嗎?」
在明眼人的眼中看來,小報如今就成了新舊兩黨博弈的戰場,誰輸了就得退出去,從此淪為配角。
誰願意?
呂誨起身,紅著眼道:「文相放心,某親自去管。」
「好!」文彥博覺得呂誨去管比較好,他的性格急躁,正適合這個局面。
呂誨親自去匯英報那邊坐鎮,雷厲風行的審核了稿件,又批了秦觀的優柔寡斷,下令從即日起,稿件要抄錄一份送到他家裡,等他下衙後審核。
這是不再信任秦觀了。
秦觀心中發苦,但卻無可奈何。
第二天,最新一份匯英報在呂誨的親自照看下出來了。
「今日比昨日多賣了一千餘份!」
訊息傳來,編輯們歡聲雷動。
「比北邙報還差多少?」
「差了……差了少說兩三萬份。」
馬丹!
問這個問題的編輯被鄙夷了。
好不容易有了起色,你這不是打擊大家的自信心嗎?
但這個差距真的是太大了啊!
汴梁人口差不多百萬,可不識字的佔據大多數,也就是說,能識字,並且願意買報紙的人不多。
兩三萬份的銷量差距,那市場佔有率一個是九成,一個是一成不到的樣子,後面的匯英報簡直連北邙報的車尾燈都看不到。
差距大的讓人傷心落淚。
但有了進步總是好的。
呂誨得了訊息之後,就去尋了文彥博。
「有起色了?」文彥博欣慰的道:「獻可你果然是雷厲風行,老夫甚是歡喜啊!」
呂誨雖然衝動無謀,但這種雷厲風行的作風卻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