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機加火車,大巴轉中巴,歷時兩天,我們到了湖南西北部的一個苗族自治州。 此地西接貴州,北鄰重慶,與雲南只有一山之隔,地形基本上都是山連山。 在當地打聽了好多人,推薦的苗醫五花八門,有開醫院的,有開診所的,還有甚者上過當地電視臺賣祖傳的藥方,聽到這些,我想起了電視上經常出現的一位神醫的口頭禪——今天我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…… 花木蘭說人們熟知的苗醫,肯定治不了我們的病。 我想了想,決定用點野路子,有道是古老隱秘的地方,總是有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,所以我們得找個半與世隔絕的地方。 不是有那句話嘛,在國家的領土上,就沒有郵政送不到的地方。 不過郵政的時效是有差異的,有的村子是通郵了,不過有的是七天來一次郵遞員,有的是半個月。 我堅信時效越長的地方,越是隱秘。 對比了時效,我們鎖定了目標,那是一個叫做老寨的村子。 光靠我們自身是進不了老寨的,因為老寨距離最近的公路,直線距離也有十幾公里,也就是說,得走幾十裡的山路,這地界的山路,不亞於大興安嶺的老林子。 於是,我們決定等待郵遞員進山時,跟著一起進山。 郵遞員老王五十多歲,是個乾瘦的漢子,可能是常年在山區穿行的緣故,他露在外面的面板能清晰地看到肌肉的線條。 我們和老王實話實說,想去老寨裡面找苗醫看病,老王並不多疑,很自然地安排我們在他家住下,說三天後進山。 老王的家並不富裕,二層木質小樓估計得有個幾十年的歷史了,家裡的陳設更是老舊,竹桌竹椅竹籃子,三角形屋頂的瓦片盡顯年代滄桑。 我們要給老王一些錢,老王怎麼也不要,王夫人還把珍藏的臘肉拿出來招待我們。 給錢不要,我們只能買一些東西,從米麵油到家用電器,常用的都買了,加一起花了不到八千塊錢。 老王堅決不要,我們說帶我們進老寨看病,就相當於我們的救命恩人,送點東西是應該的,況且我們也不能白吃白喝。 老王很不好意思。 可能是賺到錢了,我覺得八千塊錢並不多,花木蘭買了一身苗族服飾,加上各種銀飾的搭配,一身的價格差不多快一萬了。 不過那衣服穿起來真好看,是我想象中的苗族少女樣貌。 老王有兩匹馬,都不是用來騎的,馬上馱著的都是生活物資,他說老寨很少有人出去,也沒什麼往裡面郵寄東西,不過他還是每個月進去一次,老寨人需要什麼會讓他代買,小到針頭線腦,大到鹽油麵茶,只要外面有賣的,老王都可以代買。 進山的路需要繞行幾十公里,得三天的時間,老寨是此時進山的最後一個目的地。 老王說山裡面的苗人還保留著古老傳統,還給我講了一些苗人的禁忌,比如客人不能夾雞頭內臟、不能坐在苗族祖先神位正對的地方,不能腳踩屋內火坑的架子…… 三天後,我們到了老寨,寨子並不大,也就三十多座二層木樓,木樓依山而建,從山頂到山腰,層層錯落,木樓附近是梯田。 老王幾十年風雨無阻地進老寨,老寨的人把老王當作了親人,見面打招呼都很熱情。 我們沾了老王的光,苗人對我們也很熱情,只是語言不通,我們只能笑著回應。 老王給村民說我們是來看病的,村民說了好一通,老王翻譯說看病得晚上,太陽下山才行。 打完招呼,老王說我們可以在附近走走,看看老寨的美景。 說實話,是真的美。 我們幾個爬到山頂,看著梯田和遠山,此時,心靜如水。 我也終於理解了一句話,塞翁失馬焉知非福。 苗人的祖先是蚩尤,在古代以儒家為正統的朝廷無不驅趕苗人,甚至想要消滅苗人。 五千年來,苗人一直在遷徙,從中原大地逐步追尋太陽落山的地方,想必大家也都知道,苗人的聚集地,多半都是山區或人跡罕至的地方,苗人安家的地方,大多也都是懸崖峭壁,苗人的田地,大多也是在山裡面開挖出一塊一塊的梯田。 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,躲避敵人和戰亂。 看著眼前的美景,我突然覺得沒有繁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