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撤——” 沙啞的聲音,因為用力過度,差點沒當場咳嗽的撅過去。 但是,慘烈的現場,根本沒時間讓人耽誤。 大雨裡,明明是很殘忍的畫面,卻不見一滴血。 浮在水面上的屍體,像無聲卻詭異的默片。 還活著的人,甚至根本沒時間收屍,只能迅速撿起漂在水面上的木牌,就瘋狂的往還完好的,被加固了一層金屬板的大車上撤。 大車發動,車輪在泥水和破碎的公路上瘋狂旋轉,才堪堪爬起。 被旋轉的車輪攪碎的水蛭軟體,比比皆是。 周圍的漂浮屍體,加上被擊碎的水蛭,一片狼藉。 或棕褐色,或黑色的軟體,還在水裡,泥裡,瘋狂的蠕動。 朝著大卡車,就是一陣加速。 “砰——” 一包包染著血紅,血腥氣濃重的團成一團的布包從車窗和門洞裡被扔了出來。 重重的砸在車後的路面上。 嗅到血腥氣。 一部分竄到前方的水蛭,立馬爬將在布包上。 足球大小的布包,被水蛭層層包圍,體積瞬間暴漲至石墩兒那麼大。 有了阻礙物,讓卡車有了逃離的時機。 車輪碾壓過的地面,留下車轍印的紋路里,一隻只冒頭的水蛭,數量驚人。 等完全逃出生天。 卡車裡的人,才真的鬆了口氣。 顧不上形容狼狽。 渾身溼漉漉,和泥水粘連。 就那麼順著車廂壁,坐著靠著,更有累極的人,直接躺下。 根本沒力氣再說話。 只有被保護的很好,情況比眾人好上一些的江玉珠,正撐著身體,白著小臉,挨個兒檢查,首先給出血的人止血去腥。 從傷重到傷輕,休息了好幾次,才都檢查完,治療好。 大車車廂裡,一片沉默。 這次出行,危機比他們想象的嚴重。 情勢危急。 遠超預料。 不過才出來幾天,人員折損小半,物資也丟了不少。 他們尚且如此。 前兩批出任務的人,回不來,原因大概也能想到。 但不論前路如何。 暫時還沒人打退堂鼓。 能接這次任務的,都不是膽小懦弱,臨陣脫逃之輩。 雖然有時候需要人領頭,拿主意,對新變化,意外,有時候也有些畏懼,可能會萌生退意,。 但都明白,末日裡,要想活著,不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擊倒,只能靠自己,掌握命運。 沒有哪裡是溫室。 嬌花可經不起風雨! 更何況,任務目標,一大批軍需產品,就在前方。 搏一搏,單車變摩托。 他們已經嘴巴淡了很久。 人生在世,努力生活,不就是為了那衣食住行。 滿足飽腹後,尋求味道…… 但現在,剛剛危機解除,前路未明,也許還有更多的危險,在前面等著他們…… 沉默。 死寂。 悲傷。 突然的麻木,出現人群裡。 喪屍,他們已經習慣。 甚至還能將喪屍當做練手和儲備金庫。 而新出現的變異動物,不過是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罷了。 等多經歷幾次。 習慣了,麻了,也就好了。 嚴松靠著顛簸的車廂,偶爾看幾眼身邊同樣渾身狼狽,卻清俊不減的男人。 “隊長,剛剛,謝謝!” 先前上車之際,他竟然沒發現,鞋跟後處,粘了個迷你號的小水蛭。 這要是帶上車,趁他不備,麻痺後,躲起來,吸乾他,不過分分鐘的事兒。 “嗯。” 裴今川臉上的泥水印記,像是曾經的迷彩,斑駁卻野性。 背靠車廂,單膝曲著,一手搭在膝頭,垂著。 一雙總是浸潤著冷意和沉靜的眸子,盯著地面流淌開的水漬,氤氳著莫名的情緒。 水漬涔涔,連綿一片。 在封閉的車廂裡,因為車廂四壁上細小的洞眼,行進中,有風吹進。 冷意突然襲來。 一身溼噠噠,稍有安穩,就感覺到泥水所帶來的強烈不適和難受。 但,大雨落下以來。 溼漉漉,已成為常態。 風一吹,身體冰寒,也已成習慣。 再不習慣,時間長了,次數多了。 也被逼的習慣。 現在,顧不上清理和換衣服,先逃命要緊。 因此,也沒人說完找地方休整。 “啊嚏——” 被冰冷所包裹的江宜然控制不住的打了噴嚏。 身體不自覺的遠離同樣冰冷的車廂。 先前躲在車裡,被蕭鈞拓保護的很好。 後來小車被水蛭包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