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李同志,又見面了!”鄭幹事下班騎著腳踏車,正好看見了李向南他們。 李向南那籃子菜還掛在車把上了。 李向南:“鄭叔叔,你好! 這是我娘和我顧叔!” 鄭幹事肯定不會問李向南,他們之間的關係。 那個男的身上穿的軍裝全是摺痕,顯然是新衣服剛穿上的。而那個女的的衣服,極不合身,還是男式的 鄭幹事:“都這個時候了,我請你們去吃飯吧!” 李母和顧父本來看見這個幹部模樣的人就挺拘謹的,一聽說還要請他們吃飯,趕緊連連擺手。 李向南微微的笑著。“鄭叔叔,以後有機會的。 你看我娘和我顧叔都膽子小!” 這可不是膽子小,分明是縮手縮腳的。 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。 鄭幹事對李向南這種坦然的狀態更欣賞了。 通常情況下,有這樣拿不出手的長輩會覺得侷促,或是覺得丟臉。 但是她沒有。 只覺得李向南的微笑,端莊得體。 其實這是李向南上班時的職業性微笑。 和鄭幹事分開後,李向南往旁邊看了一眼那個人,就當沒看見。 她拉著李母和顧父直接走了。 二孃氣的一跺腳。 在李向南沒碰到鄭幹事之前,她就看見二孃了。 二孃故意把臉轉向另一個方向,當做沒看見他們。 鄭幹事下了腳踏車,跟他們寒暄了那麼半天,離的又不是多遠,說請他們吃飯,應該也被她聽見了。 她立刻就有點猶豫,是上來說話還是不說話? 這年月就是在縣城裡騎腳踏車的人,那都不是一般人。 而且鄭幹事那個形象一看就是個幹部。 二孃在縣城裡待的肯定是比在農村裡有見識。 上回在自己家裡也看見自己那兩件衣服有多值錢了。 按說她不應該如此待自己,就是瞧不起自己也應該隱晦一點。 應該是因為李向娟吧。 她的寶貝女兒上回覺得被冷落了吧。 也或者她覺得,自己終究是個村姑,靠別人給衣服的人,也成不了氣候。 等回村裡的時候,李向南還要和李母說一聲在二孃家的遭遇,衣服不是從二孃家借的…… 吃了飯從國營飯店裡出來了。 顧父:“昨天的溼衣服也晾了大半乾了,咱這要走了,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換下來呀?” 李向南:“不用! 顧叔的這身衣服是我買的。 娘和我穿的衣服人也不著急要。” 李母和顧父都傻了,“這衣服居然是買的?媽呀,這是一套衣服呢,多貴啊!” 李向南:“穿都穿了,別想那麼多了。走坐客車回家吧!” 顧父摸著身上的衣服。“給我買的,這是給我買的!” 李母剛開始是覺得挺心疼的,覺得錢貴。 不過她越想越不對勁兒,忽然伸手抓著向南,可是不知道又從哪裡說起。 李向南反過來抓住她的手:“娘,咱們回家……” 顧父一進村就被村裡人看見他穿了一身新衣。 還是人人都喜歡的軍裝。 “三叔,你這身衣服精神呢!”胡建軍說道。 顧父很高興:“向南給我買的!” 李母留向南吃飯,向南堅持走了。 不過,她交待讓顧父在家養幾天再上工。 說實話,她的心裡一直很沉悶的。 還要保持面上的微笑。真挺難為自己的。 她想回去放鬆一下自己。 李向南往家走,看見她的園地裡有人。 原來是四哥幫她薅草了。 “回來了?長民他爹是什麼病啊?”四哥隨口問的。 李向南搖搖頭沒回答,直接往家走。 哎,這丫頭怎麼了? 四哥一看不對勁兒,緊跟著李向南回去了。 李向南也想找個人說說話,就把顧父的病情和他說了。 這種事情誰聽了心裡都不舒服。 四哥:“你也別多想了。 你能帶他去看病就挺孝順的了! 這事還得和他兒子說一聲。” 李向南點頭,“這事我還不著急和他說。 我先和我娘說說的,她也不知道呢!” 李向南還要問問她娘有什麼打算。 四哥:“我知道了!我回家也暫時不說。” 李向南想起了在二伯家的遭遇,這事她可要說。 四哥肯定馬上就和大伯說了。 李向南說這些可不是想討回點什麼,需要告訴大伯和李老太太,二房那一股,在她這裡以後可啥也不是,更別提面子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