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向南無所謂的態度更刺激到了顧翠華。 她活都不幹了，非要請假去公社一趟。 李母不管她的事，愛咋地就咋地。 顧父也不是細心的人。 沒有一個人關心顧翠華的焦慮。 有李向北這個耳報神，李向南自然就知道顧翠華去公社了，而且回來的時候明顯見她很高興。 賤男賤女，永遠繫結才好呢。 早晚都有霜了，李向南的菠菜該收了。 趕在八九點鐘氣溫上來的時候，李向南把所有的菠菜，香菜，油菜都拔了。 有李向北和顧長民這兩個小幫手，全給捋的闆闆正正的，捆的整整齊齊的，一小捆兒一小捆兒的。 明天她就去幫著三嫂把她家的菠菜薅了。 下午，李向南又到公社去了。 天黑了的時候她又摸進了白酒廠。 給老師送點吃的和水。 之後李向南又連跑了三天，第四天再去的時候，財務室就人去屋空了。 李向南不放心，轉天上午的時候她又到高中去了。 這一回學校裡，李向南都沒看見幾個老師。 她跑到門衛那裡待了一會兒，和看門的老頭聊了半天。 學校裡亂糟糟的，是在意料之中，但是沒想到這幾天不管是哪個學校的老師，都被逼著寫檢討，要不斷的開展自我批評。 看門的老頭無意中提起，初中的幾個老師也和高中老師都集中在一起了。 這樣李向南就放心了。 李向南上次只顧著擔心葛老師了，都忘了和陳彩霞道謝。 買雨鞋，不僅要錢還要票呢。怎麼著李向南也要給陳彩霞錢啊。 李向南看見陳彩霞的時候，嚇了一跳。“你這是……” 陳彩霞眼睛通紅，這可不是哭一哭就這樣了，必定是大哭了。 李向南：“你這是怎麼了？” “我沒事了！是我爺爺和大伯差一點出事了。 不過現在沒事了！”陳彩霞模樣雖然慘，但是她也擠出了一個微笑。 看得出這個微笑是很坦然舒心的。 看來是真的沒事了。 李向南：“那你爺爺和大伯在哪裡工作呀？” “我大伯在省裡，我爺爺在縣裡。 現在他們都沒事了！ 對了，我打聽到了，所有的老師他們全都集中在一起接受教育了，葛老師和孫老師最差，他們差一點就餓死了……”陳彩霞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話…… 李向南往回走的時候，心情也是有些沉重。 要想一切平穩，還需要等很久呢…… 地裡的東西都收回來了，但是也需要忙一階段。 穀子要脫殼，高粱米需要磨，苞米要晾曬，然後脫粒…… 家家戶戶的白菜、蘿蔔、胡蘿蔔的，都要收回來。 婦女抓緊時間醃酸菜，男人抽著時間重新盤一下火炕。 炕洞子要是堵了不僅不熱，冬天還冒煙啊。 家裡男人收拾完火炕，家裡就該糊窗縫了。 糊窗縫的材料啥樣的都有。 破布條子的，用報紙的，孩子書本紙的…… 到北風呼嘯的時候就該貓冬了。 貓冬開始了，村裡的學習也就開始了。這種學習最起碼也要十天半拉月的。 村裡的老老少少天天都去村裡的大辦公室，進行學習。 這時候大辦公室中間就支上爐子了。 屋裡支著爐子又人多，辦公室裡也不是很冷。 李向南覺得有視線看她，她突然轉頭看過去，原來是顧翠香。 顧翠香嚇得趕緊低著頭。 李向南聽向北說，顧老大家三兒子的婚事黃了，因為他家人拿不出那麼多彩禮。 後來媒婆又給說了一家，人家打聽過顧家做的事情，嫌他家名聲太不好聽。 顧翠香相看了幾家也沒成。 李向南冷冷的看著他們。 顧家人坐在了一起，他們有人發覺李向南正在看他們。 他們都低著頭，沒敢看回去。 從上次之後他們還都挺老實，但願這樣能持續下去…… 三哥的房子都收拾好了，也就搬過去了。 現在李向南自己住一個院子，她做什麼都方便了很多。 早上她燉了飛龍湯，那氣味真鮮。 家家之間都有距離，現在風又大，李向南就是開門跑出去香味。 大風一吹也就散了。 要是有人住在一個院子裡可不行，就能被發現了。 李向南等著學習結束，要領著兩個老弟回家喝湯。 李向北和顧長民一左一右的，坐在李向南旁邊。 顧建海湊過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