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綿密細軟的柔風颳過。
破爛牌匾上的另外兩字晃盪了幾下,嘎吱作響。
現場氣氛有些尷尬。
酒池訕笑兩下,
“合久宗大隱隱於市,不在乎這些表象。”
陳遠嘴角抽了抽,
“你最好是。”
酒池揮了下手,那幾丈寬大的仙鶴縮小了體型,獨自展翅,向著宗內飛去。
“老登,下次把鳥爺我餵飽了再託我辦事。”
仙鶴頭也不回地放下一句狠話,很快飛走。
只見酒池牙關咬得嘎嘣作響,
“你給老子等著,早晚把你鳥毛拔光擦屁股。”
陳遠:“……”
寧如雪:“……”
酒池回頭,掛上了笑臉,
“二位見笑了,宗內靈獸性格如此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酒池隨手一揮,牌匾上掉下來的“合”字重新掛了回去。
他向前邁出一步,招手,
“走吧,入宗。”
酒池一步踏出。
山前風景變換。
蜿蜒的山路變成一條筆直的骨道。
約有數丈寬。
骨道兩側,風景亦變得不同。
骨道左,滾熱的熔岩連成了天地,其中漂浮著無數猙獰的骸骨,無盡熔岩中,更有淒厲的嘶吼連綿不絕,似妖魔之冢。
陳遠呼吸猛地急促起來。
這種妖獸集密的吼聲,讓他回憶起青川戰場。
嗡嗡。
陳遠右手佩戴的鐲子以極快的頻率抖動起來。
他的身上很快覆蓋出一層冰霜。
“呼——”
陳遠逐漸冷靜下來,黑衫已被冷汗浸溼。
“酒……師傅,這骨道旁的煉獄,是何物?”
酒池回頭,輕笑道:
“入合久宗,當跨過煉心路。”
“嗯?”
陳遠未來得及細問,便看到骨道右側有一紙鳶飛得極高。
他扭頭望去,
卻見一個小小的鎮子坐落在谷底。
那裡有三五孩童打鬧,牽著紙鳶的細線。
孩童腳下,是連成片的狗尾草地,輕風拂,便傾倒。
狗尾草連線著鎮子,
鎮子中有棵高大的老槐樹。
老槐樹頂有個青衫老頭捏著顆小小棋子,他招手,
“陳小友,怎不來與老朽下棋?”
陳遠的視線很快模糊。
他抬起衣袖很快擦去眼眶的溼潤,
他一步一步,向著骨道另一頭走去。
那鎮子,有一個瘋乞丐蓬頭垢面,整日說著些別人聽不懂的故事。
那鎮子,有個青裙富貴氣的女孩,整日跟著瘋乞丐身後咿呀學語。
那鎮子,有個黑瘦卻滑頭的少年,整日抱著瘋乞丐的大腿要修仙。
槐樹花開,花落。
是一載連著一載。
陳遠已經走到了骨道的邊上,只差躍下,就能永久地墮入曾經。
轟隆。
骨底的鎮子來了兩個白衣修士。
他們弒殺。
一塊石碑遮乾坤。
一座靈山剿生靈。
瘋乞丐穿著冰霜之甲拼死抵抗。
了卻兩人後,卻未曾想對方還有一人能憑著借力之法重新站起,轉瞬間,那人已是偽起靈境修士。
弒殺修士輕鬆碾壓瘋乞丐,隨意收割著鎮中生命。
這在邊陲坐落了無數載的破落小鎮,終化為土灰。
骨道邊上。
陳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