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晃眼兒,便是兩月匆匆而過。
巡捕頭子與斜眼巡捕常常來客棧吃酒。
一來二去,也便與陳遠熟絡了些。
巡捕頭子叫潘安,長相粗獷,全身上下最醒目的就是他鼻孔左側的黑痣,細看像個瘊子,巨大無比。
他行事大大咧咧,但好在有顆武膽赤心,在與陳遠誠摯地道歉之後,也取得了陳遠諒解,併發誓要做一個心繫百姓的好巡捕。
陳遠常常笑他,為何取名潘安。
潘安不解,只道名字是爹孃給的。
陳遠喝著小酒,只是看著窗外車馬,道一句,“如若此世間有人貌似潘安,怕不是要哭死。”
斜眼巡捕叫趙正眼,處世為人比起潘安更圓滑些。
在陳遠的瞭解下,趙正眼的父親是一個巫修,只是修為境界不高,他父親也曾飼養過妖獸作巫靈,且懂一些巫蠱之術,因此在最早見到陳遠時,趙正眼便覺得陳遠就是像父親那樣的巫修。
在這段日子裡,趙正眼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,
“陳哥,您是大巫修,比我爹那老畜生厲害太多了。”
陳遠沒有解釋,畢竟江湖上的身份,是別人給的,但他更加好奇另一件事,
為何趙正眼要將自己的父親喚作“老畜生”?
莫非是什麼父慈子孝的名場面。
幾杯小酒下肚。
趙正眼臉色通紅,他慘兮兮道,自出生起,他父親便在他身上做些巫蠱之術的試驗。
久而久之,趙正眼的身子骨也變差,好好的眼睛也成了斜眼。
於是他痛恨父親,便常將自己的父親喚作“老畜生”。
趙正眼跪在陳遠身邊,不住地磕頭,
“陳哥,您也是巫修,定有辦法恢復我的斜眼!求您了!”
杯中酒水醇香。
搖搖晃晃,輕濺出三兩小珠,落在酒桌之上。
陳遠手指點在酒珠裡,輕捻,送入口中。
他微微搖頭。
是淡漠。
趙正眼跪疼了腦袋,眼見無望,也便道聲叨擾,起身,埋頭喝酒。
回府衙的路上。
趙正眼與潘安勾肩搭背,醉醺醺。
“頭兒,你說陳哥這麼厲害的巫修……怎麼就是不願意……不願意幫我呢……”潘安面色紅潤,眼睛半眯,回憶著模糊的畫面。
趙正眼咂了咂嘴,回味著醇香酒水,隨口答道,
“你以為人家……會隨便出手救人的啊…人家那等層次的巫修……不隨手抹殺我們就不錯了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趙正眼心中有些鬱悶,旋即卻看到了一個人影行走在他們前面。
黑衫飄搖,瀟灑非凡。
二人眼神迷離,醉醺醺道,
“陳…陳哥怎麼跟來了……”
喊了幾聲,前方身影並未回頭。
趙正眼揉了揉不對稱的眼珠子,當下覺得有些不對勁,眼睛瞪大。
哪裡是什麼陳哥!
那是一個——
正在走路的紙人!
轟隆。
似有晴天霹靂。
趙正眼酒醒了一大半。
“頭兒!頭兒!紙人成精了!”
“啥?啊?”
潘安醉醺醺地抽出腰間配刀,指著趙正眼,怒斥道,
“呔!哪裡來的精怪!敢在我米縣肆虐!”
趙正眼:“……”
一陣沉默後,趙正眼抱住潘安轉向正面。
卻見紙糊的黑衫似真。
一步一步地走。
在其側。
還有九個同樣的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