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眼巡捕向腰間看去,卻見腰間的包裹都被剛剛陳遠的威壓碾成了渣滓。
當下便是苦笑道,
“大修……您瞧,這給您要送的禮,也因誤會而損壞……您在此地歇息,我們這就去給您在備一份禮…”
陳遠抱著酣睡的落雨,輕聲道,
“我不是什麼巫修,也不必給我送禮,滾吧。”
聲如氣浪。
光是後面一個“滾”字就將幾人掀飛,飛出客棧,落在官道上。
客棧門閉。
只留下點點透亮。
“哎呦呦……”
幾人扶著腰子掙扎著爬起。
陳遠並沒有下死手,幾人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。
“這他奶奶的怎麼跟老子見過的巫修不一樣啊…嘶,光是氣息就把我壓得抬不起頭來……莫不是小宗師人物?”巡捕頭兒齜牙咧嘴道。
“極有可能……而且他說自己並非是巫修,可能是為了掩蓋什麼…畢竟天下巫修與妖邪多多少少沾點關係,他來了我們山水州米縣,自然是要偽裝,只是我們幾人不識好歹,衝撞了人家,如此,被人家教訓,倒是應該的。”
斜眼巡捕煞有介事說道,一番言語也算中肯。
“不對。”
一鷹鉤鼻巡捕站出,他輕眯著眼,道,
“看到了他飼養的那妖獸了麼?那般氣息恐怖,若是傷了百姓該怎麼辦,屆時上面那我等巡捕問責……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掉的?”
“可是上面對百姓興亡……也不怎麼注重啊,否則偌大的米縣,怎麼可能只有我們五個巡捕。”
斜眼巡捕反駁道,大夥自然是聽出了言外之意。
但那鷹鉤鼻巡捕仍是不作罷,他冷冷開口,
“上面不作為,難道我們也該不作為嗎?那可是妖獸!如今天下被妖獸肆虐成什麼樣子,青川被滅,大蜀也陷於水火,難道我們要縱容這巫修跟那殘暴妖獸逍遙法外嗎?!”
“老英,平日裡怎麼不見你這樣?”斜眼巡捕挑了挑眉,直言道。
“老子幡然醒悟還不成了?”
“我看你就是貪那巫修身上的寶貝!”
“老子稀罕那玩意?”
巡捕頭子抱著雙臂,站在一旁,一言不發。
這老英平日裡尖酸刻薄,徇私枉法,如今卻能說出這麼一番大義凜然的話?
倒是怪。
米縣中多有來往的苦修士,巫修,官府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畢竟這些非主流修士入了山水州這種富裕大州,也多是本本分分的。
但今天老英卻對這巫修似有些頗大的成見。
說不定真像是斜眼說得那樣,這老英在貪圖什麼東西。
一旁的斜眼與老英還在爭論,過了半晌,二人才不歡而散。
巡捕頭子摟著斜眼的肩早漸漸走遠。
老英站在原地,臉色陰沉地快要滴出了水。
過了半晌,他才陰惻惻地一笑,
“對不起了頭兒,我太想進步了。”
…
天亮。
陳遠抱著昏睡的落雨,眼神略有些焦急。
他修了足有百年的醫術,看得出來落雨並沒有生病。
但正因為這種沒原由的昏睡,才是讓人揪心。
寧如雪揉著眼睛坐起,看著眼前一幕,頗覺得有些溫馨。
“陳遠,沒想到啊,你還會主動抱著落雨。”
陳遠點了點頭,道,
“它出事了。”
“什麼?”
寧如雪翻身下床。
撲到陳遠身邊,扒拉幾下落雨,道,
“怎麼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