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陳遠也笑出了聲,他起身,喝乾淨紙人倒的茶水,走出門,
“那我先離開了。”
“陳哥再見!”
小黑子熱切地打了聲招呼,目送陳遠走出了屋門。
他噗通一聲坐在地上,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冷汗,
“好險,差點被陳哥發現了。”
官道上,冬雪間,行人極少。
陳遠散著步,嘴裡唸叨一句,
“你果然瞧不上那機緣。”
…
…
東街。
陳遠一直走到客棧外,挑了挑眉,
“誰在門口堆了個雪人?”
只見那雪人搖晃幾下,抖完了身上的雪,竟是露出一道半跪的人影,人影咧嘴,露出白森森的牙齒,笑道:
“天驕!是我,不是雪人!”
陳遠:“……”
“那我倒更希望瞧見雪人些。”
聖子:“!!”
陳遠走進了客棧。
雪地裡的聖子雙手撐著地,額頭有豆大汗珠落下,砸在地上形成深深的坑洞。
“該死該死該死!我又錯過了天驕的提點!”
遠遠觀望的隨從三人:“……”
聖子抓著一把積雪,抹在臉上,懊悔道,
“我真蠢!天驕說,誰在門口堆了個雪人……他言語輕鬆,明知道這裡跪著的是我,卻還是那樣開玩笑……”
“我懂了!我悟了!我火鳴終於悟了!”
遠處觀望的三位隨從,心中一喜,
難道聖子終於迴歸正常了?
回宗有望!
卻聽那雪中人影對著蒼天,大笑道: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天驕!您說我是雪人,是您在開玩笑,是您在整活!修行就應該保持一個幽默樂觀的心態!我終於悟了!”
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,雙臂長大,似有吞吐天地之志,
“人,可以不活。”
“但人,不能沒活!”
“活著,就要整活!就要開心!”
遠處觀望的三位隨從:“……”
聖子彎了百年的膝蓋走路頗有些不自然,但他仍是連滾帶爬地走進客棧,猙獰笑道,
“天驕!您真是太懂修行了!桀桀——”
砰。
聖子倒飛出客棧。
臉朝地摔在雪地裡。
陳遠微皺眉,眼中有一絲愧疚。
壞了,真給這聖子跪成瘋子了。
…
次日一早。
陳遠同掌櫃告了別。
這掌櫃是個隱藏的天人修士,這百年也未讓其容貌產生多大變化。
陳遠並沒有戳破掌櫃,畢竟這世間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。
掌櫃送了陳遠幾壇酒,帶著路上喝。
陳遠笑著接過,雖然他知道這酒喝起來同馬尿無二,但好歹是人家的一份心意。
柳尋抱著落雨,在一旁等待。
鼻青臉腫的聖子被三位隨從攙扶著,站在陳遠身後,準備隨時為陳遠保駕護航。
今日冬雪消去了大半。
天氣晴朗。
小二同幾位伙伕站在掌櫃身後,暗自慶幸,總算是沒被這位爺熬走。
掌櫃還想說些什麼,卻見陳遠的食指豎在嘴邊。
“噓。”
陳遠忽地記起,自己遊歷這麼些地方,都有看地名的習慣,但這自己待了百年的客棧,還真沒留意過叫什麼名字。
陳遠抬頭,看著酒樓高高掛起的金色牌匾。
【合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