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朝穿上了白衣,桃花樹下這一隅,倒是有些仙人居所的樣子。
交代了蘇阿雅幾句,陳遠便陷入打坐的靜謐中,半晌沒了動靜。
如今心疾異變的厲害,雖停止了漲幅,但還是隱隱讓陳遠心脈感受到不適。
如今境界卡在假神通許久,饒是靈脈迴圈多少個周天,靈氣淬體多少個日頭,也是難以提升。
陳遠也不心急,他雖境界未前,但對身內大道的領悟卻在與日俱增。
不說最早領悟出的時間大道,光是天雷道都已經融入了陳遠的步法、身法、劍法之中,一招一式,一動一浮都牽引著雷霆。
殺道雖然粗淺,只是一個“殺”字貫穿始終,但陳遠如今身內心疾異變,卻與此道脫不開關係。
再是夢道與劍道。
劍道自不必說,陳遠雖很久未練劍,也沒有閒暇日子像曾經在宗門內小八塘前日日劈著水珠,但他每養一日的劍,劍道的路子也自然而然得前進一分。
他覺得已經隱隱觸控到了劍身的門檻,但只是差個契機,便可一腳踩進這劍道第四峰。
夢道也算是於萬妖窟中得來的機緣,如今作用倒是不大不小,攻可迷惑敵人,守可佈下幻陣,亦可賜夢等,雖不主殺伐,但也是個輔助的好手段。
天下皆言,修士唯踏進化凡才可觸大道門檻,待蛻凡成假仙,才可算真正於所悟大道中走出了自己的影子。
但陳遠卻是個另類。
僅是在天人之時,便悟了時間道與殺道,更是天生養劍,劍道隨身,再往後渡了世間罕有的五十年天雷劫,踏入半步神通,悟了雷道。
下窟一次,破了冰妖至高所留的生死大夢,又是領悟了夢道。
如今陳遠只是個假神通,便五道加身了。
饒是讓至高聽了,也要駭然。
只是機緣頗大,磨難也頗大。
在齊國至高長樂佛的氣機籠罩中,陳遠破境,竟是連神通也召不來。
假神通對後續修為提升又有何影響,便不可知了。
……
太嶺之外。
一行十五人被濃重黑氣環繞,踏在蜿蜒道上,緩向嶺內空蕩的城池前來。
打頭之人,便是如太嶺的鬼修嶺主,為陸地天人境,比起魔思淼還要低上一個小境。
也難怪,太嶺的地界兒,比起巫靈州來說,還是要小上甚多,地方越小,越貧瘠,越難出厲害修士。
一個陸地天人足以鎮壓太嶺裡外。
“嶺主!巫靈州那二位貴客,莫非就是鬼王口中的大機緣之輩!?”
話憋了一路,如今快到家邸前,那小個子鬼修才急忙出聲。
嶺主眼睛微眯,思索半晌,才道:
“那麻衣小子……據說跟上古鬼尊沾點關係,至於另一人,不大清楚,要是鬼尊順利得當的復生,他也能得個小道昇天,但若那麻衣小子最終不能讓鬼王如願,只怕所謂的貴客,皆是要拿來鑄人頭柱了。”
小個子鬼修聽了,當即身後有些汗津津的。
他是不敢想象,鬼王不能達成目的後,會對下面人做出多麼過分的事情來。
葬郡都是常有的事情。
一行人臨近城池外時,打頭嶺主似乎才反應過來些什麼。
他微仰頭,看著天穹,雙目一瞪,怒喝道:
“帳子破了!”
小個子鬼修一聽,頓時心涼了半截。
先前還說那麻衣小子若不成事便會被做成人頭柱子,當下最先會被開刀的,竟然成了他們太嶺分部。
帳子破了,意味著城裡百姓早都逃走了。
好不容易聚攏的死生氣平衡,卻因帳破而告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