吞食鬼尊眼珠,是鬼王最後的底牌。
早在九年前,他動用搜魂法子探查到陳遠體內的異象時,便生出了防備之心。
原本,只打算利用火鳴引誘陳遠這個“化凡”修士進入巫靈州的他,被迫改變了計劃。
歷時數個大世的佈局,鬼王亦是獲得不少機緣,其中,就包括鬼尊的一顆眼珠。
這眼珠可不簡單,雖是死物,但不腐,甚至還有溝通人之神唸的作用。
鬼王利用這眼珠,便能施展出一些鬼尊的法門,例如假道。
因著對陳遠體內異象的忌憚,鬼王將整個死寂巫靈州都以假道化活,而後寄生在一書生體內,在這假道不斷對陳遠一行人的吞噬中,他亦是靜觀。
不可謂不謹慎。
長達九年的侵蝕,鬼王已經看出了陳遠的火候。
只是一個假神通罷了,且修為還在假道侵蝕中不斷下跌。
另外一個,算得上勁敵的半步至高屎殼郎,亦是有些愚笨,被假道啃食到了假仙境,他都毫無察覺。
至此,鬼王心裡的勝算已經達到了七成。
只是他還想著依靠假道繼續侵蝕下去,卻不曾想,他寄生的這書生,乃至堂口的一個芝麻官,都對巫靈州的變故產生了懷疑。
這一下懷疑,且是假道之中的懷疑,便足以破了鬼王這門外漢施展的假道法門。
如此,便只是帶著七成把握,正面迎上了兩個跌境之人。
數萬年佈局,只差血肉祭祀。
毫無疑問的是,鬼王深謀遠慮,想到了一切應對之策。
包括他毫不猶豫地不再壓境,以冒著不可能再踏入至高的風險,也要強行破境至半步至高。
一來,他怕那半步至高屎殼郎還有什麼後手。
二來,他怕陳遠體內的神秘力量。
只是如今,屎殼郎的底細他已經摸了個透,連法相都施展不完全之人,又有何能耐對他這鬼道第二人產生什麼威脅呢?
還有陳遠。
方才那道劍光,足有至高之威。
鬼王在捱上那一劍的時候,心底,其實是高興的。
他沒預想到,這陳遠,會早早地動用底牌。
這便讓他的七成勝算……提升至了九成。
這堪比至高力量的一劍,足以讓鬼王不死也殘。
事實也是如此。
他被劈得,法寶鬼帳作碎,只剩下一頭,一臂,半截身。
置之死地而後生。
鬼王的謀劃,皆是一一對應上了。
他料想這至高一擊定然來之不易,他不信陳遠再能用出第二次。
事實上,陳遠也確實用不出,養劍一旦動用,便要重頭再來過了。
鬼王看著強橫氣勢散去的陳遠,果斷食用鬼尊眼珠。
現在,他已重回半步至高,且已經無限接近至高。
若是至高路一開,沉澱數萬年的鬼王,確實能一下子登了天。
而至高路豈是說開就開的,這佈局最後一環,便是復生鬼尊。
既要復生鬼尊,便要化凡血肉。
如今失去那至高力量的陳遠,卻已然是足夠了!
只是……
恢復了身子的鬼王,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。
陳遠此刻,卻是同變了一個人似得。
明明境界氣勢還只是神通,但那股子凝如實質的滔天殺意,卻讓鬼王隱隱有些不適。
“你還有底牌?”
鬼王凝著雙目,手中暗掐出一個法訣,準備探底。
陳遠眼眸中滿是血色,渾身血光映襯得白杉也變得血紅。
他勾起一個誇張的笑,腦袋微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