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凡修士的怒火,或許在楚國這種小國裡,是無人可擋的。
胡府幾個女子,哪見過這陣仗,腦幹都快燒了,才反應過來,眼前這白衣勝雪的女子,那是一腳踩碎門洞的仙姑啊!
胡秋毫也是一驚,他起先也萌生過這種想法,以為上仙就好這一口……
但現在見著那村姑也蛻凡成仙,心中瞭然又後怕。
胡秋毫看著弟弟家的幾個姑娘,心中一嘆:
‘對不住了胞弟,救了你家女子,我家女兒可就沒人搭救了,這情我是求不了一點。’
幾個鶯燕女子,見胡家主都不願管她們,便都知道攤上大事了。
連忙對著寧如雪磕頭認罪:
“是我有眼不識仙姑!望仙姑贖罪!望仙姑贖罪!”
寧如雪火氣也消去了些,她本也不是什麼嗜殺之人,也當是不知者無罪吧。
“掌嘴三百,此事便了。”
步子一踏,身形又閃回陳院內身邊。
幾個女子也是忙忙出了口氣,這才小手柔柔地,輕撫起自己的臉。
“用力。”
寧如雪頭也不回地說道。
幾個女子也是牙一咬,用力甩打起來,是下了狠心了。
“仙子教訓的是,這些都是我胞弟家的丫頭,無法無天慣了……”
胡秋毫打著哈哈,這才要上前推開房門。
寧如雪沒有理會,只是心裡暗道:
‘我早不在乎誰說我老不老了,只是她們看著我家陳小子的眼神不對,太銀蕩,該是教訓。’
陳遠哪知道寧如雪的心聲,只是古怪地看了一眼寧如雪,才自然地牽起其柔夷,走進了古色古香的屋子。
屋裡陳設簡單,只有一榻,一案,一桌,一銅鏡,一香爐。
香爐裡的香聞著很淡雅,怪舒心的。
陳遠只是瞥了一眼,便聽著胡秋毫忙道:
“上仙,小女屋裡這香,是州里特製,專用著供奉大族的,上仙若是喜歡,回頭我派人給您送上幾爐……”
陳遠心道這老小子過於有眼力見了,只是擺手道:
“不用,這爐香聞多了易膩,我習慣自然點的。”
寧如雪在一旁挑著眉頭,傳音道:
“將軍是喜歡聞本國師的體香吧?”
陳遠:“……”
胡秋毫見沒阿諛到點子上,也是訕訕地笑。
“父親,是有客人來了嗎?”
那榻上傳出一陣悶悶的蒼老聲音,聽著是女聲,但被悶在被子裡,沉沉的。
胡秋毫聞言,眼眶又是很快紅了,趕忙道:
“婉兒啊,我請來了位上仙,給咱瞧病,興許這次就治好了呢……”
床上沉默片刻,又有聲音傳出:
“父親,州里名醫您都請了個遍,您是知曉的,我是自然衰老,治不好的,且不用再麻煩旁人了,這是婉兒的命,更改不了。”
這女聲說罷,胡秋毫眼眶更紅,低低嘆了口氣,才看著陳遠,輕搖了搖頭。
陳遠知曉這搖頭的意思。
敢情這小老頭還沒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給自家女兒啊……
陳遠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胡秋毫,便邁著步子,走至榻前,看著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,低聲道:
“婉兒是吧?我不是醫,但這世上有很多病不是病,興許我可以治。”
胡婉兒人聽了,卻又更緊了被子,不願露頭。
陳遠見狀,便看了胡秋毫一眼。
胡秋毫心領神會,也是走上前,同胡婉兒將這事情的原原本本說了遍。
不敢有所隱瞞。
屋子裡的沉默有些壓抑。